走近在情色边缘游荡的女留学生
去年朋友不经意讲起一场车祸,死者是位中国女孩。听说那女孩的母亲已到多伦多来处理后事,发现女儿这三年来一直在作三陪女,欲哭无泪。好多个夜晚,在酒屋的吧台边,常常碰到做“夜店”的留学生们。想起那位年迈的母亲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飞机舷梯的背影,我开始了对他们的采访。
秋子:仅仅因为寂寞
和秋子相约在下午,那天她穿一件DKNY的短袖,一条浅蓝的洗水裤,配上一双休闲运动鞋,披肩发,嘴里咬着杯ICE CAPPUCINO从阳光里走来,很清纯。如果不是耳闻目睹,我绝不相信她做夜店。
也许因为彼此都来自广州,自然好说话些。记得当我拐弯抹角向她表达采访的意思时。
秋子睨了我一眼。我告诉你是因为寂寞,你一定不相信。
秋子冷漠的眼光看着远方,说:被人包过,也拍过好多次拖(谈恋爱),一次比一次伤。
我们本来是不该出来读书的,和那些拿博士硕士的留学生不同,我们在国内就不喜欢学习,父母以为把我们推出来,就可将我们脱胎换骨,其实,人出来了,没有束缚,心更散了。
秋子说她最后一次和男友分手后,碰到了一个做夜店看场的朋友,也就开始出来做“夜店”了。
说到前途,秋子说,“以后”对我们是这样一条路:或者继续将学业完成,然后按规矩申请移民;或者就是找个人嫁了。秋子从未打算回去,不知道怎么面对父母。
做“夜店”并不是为了钱
那天秋子和我讲了很多,她改变了我对她或者是她们这个群体的一些看法。
比如,国内一些女孩子尤其是大学生做“三陪”目的很明确,就是通过赚钱改变自己的命运,所谓“贫穷说”就是源于这个道理。但对于游荡在海外的小留学生“三陪”来说,他们的目的就不是这样单一。
首先他们还不至于“贫”至走投无路,很多小留学生的家里一直以为自己的孩子正在读书,基本的生活费和学费还是保证的;小留学生出来“做”,其中当然有想多赚些钱以满足各项消费需求,像良好的居住条件,穿着以及买好的汽车电话等等,但因缺乏家庭温暖而导致情感寂寞和“无习可学”“无工可做”“前途茫茫”也是个很重要的原因。
其次,他们中的一部份当然也有靠出卖身体收取一定的报酬,这就是我们说的卖淫,但,据秋子说,这样的人只是占一个很少的一个比例,在夜店,比如酒吧、卡拉OK、桑拿、沐足等场所里工作的小留学生,大部分出于两个原因而工作。
其一是需要一份工作,以维持或满足消费欲求,而对于以留学生身份来加的她们来说,要取得工作签证相对较难,特别是未完成学业者,夜店灵活的工作模式为她们提供了一种可能。
其二是人在他乡,进退两难,情感上的孤独将她们抛离到社会的另个角落,比如像秋子,她其实很清晰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在四个多小时的交谈中,我从没有将她和“卖淫”两个字联系起来,她也不是要靠“卖”靠“淫”才能生存。
正如她说的,几百元房租加上吃喝汽车保险,不用陪人上床也能搞掂,只是,当身边的男人都不敢对情感负责,当社会拒绝你按照常人常态生存,当父母用冷漠的眼光对待你放弃出国的时候,你还会计较什么呢?即时的欢愉,赤条条的钱欲交换虽然不高尚,但总比欺骗要真实。
对于父母让她出国的选择,秋子很宽解地说,关父母什么事呢?当初在国内自己就无心向学,大学是考不上的,父母为改变我这种状态才想出出国这个主意,他们都是为我好,而且,他们不是富翁不是贪官,我出国的钱都是他们用血汗挣来、用一生的声誉借来,我自己不努力,我怪谁?我知道假如我现在回去,父母一定不会拒绝我,但我很难面对自己,就别说是面对他们了,所以不关他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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