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太残忍,还是我太贱

dupi

看你睡着了，那样安静，那样真实地在我身边，如果一直都能这样，多好。

我起身到厕所点了一支烟，其实我是厌恶抽烟的，那种感觉很苦，但是我就是要让自己品尝。不想让你知道我抽烟，并且已经三年了，每次抽完都用喷雾剂清除那股味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瞒得过你。

看着镜子里的我，瘦小，单薄，有点发黄的头发，大概是因为天生的营养不良。平凡的脸，简直象个小男孩一样。抽烟的样子，完全没有女人的优雅，尽管我已经24岁了，但是好象还是跟一个中学生那样。
我们在一起四年了，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象我这样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能让优秀的你为我倾倒。当初你那样耀眼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就知道自己完了，现在我已经深深地体会到了。

我流下了眼泪，心里很苦，是因为太爱你。四年了，尽管我一直是你身边唯一的女人，尽管我们不是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但是，我还是处女。我知道你不是没有欲望，但是我们最多只是拥抱和接吻，我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但是你的回答是：这样也很好。

这样真的好吗？也许我不是很聪明的女人，但是我知道，你在撒谎。你不是要尊重我，也不是要等我们结婚了才想真正拥有我。你是残忍的，你知道我的心整个都交给了你，我不愿意离开你，但是你呢？

你的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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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你是在高三的时候，原先我们不是同一个班的，是文理科的分班让我认识了你。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我们这样普通甚至可以说垃圾的学校里有你这样光芒四射的男生。

这个理科班原先就是你们班，只是文科生去了别的班，又有一些理科生来了这个班，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你以前的同学。

从小到大我的学习都不行，跟我的外表一样不讨喜，选择文科或者是理科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而背诵是我痛恨的事情，所以我没有多大的犹豫就选择了理科。现在更觉得选择理科完全是老天爷让我出演这场戏。

我对你的迷恋从第一眼就开始了。

你清瘦，俊美，双眼熠熠生辉，头脑灵活，体育万能，在我眼里你是完美的。只是你好象看上去不是很快乐，或者说这种笑容和快乐不纯粹，后来发现你一直都是这样的，现在也是。你的眼睛这么深，好象藏着很多很多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的秘密。

我身上的优点不多，但是有勇气绝对是其中一个。

认识你三个月以后，就向你表白了。那时候心思根本没放在学习上，满脑子都在想着你，你是全部，现在也是。

那天在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斗争和挣扎后，把你叫到了教室外面。

“我喜欢你。”我没敢抬头看你，我怕看着你的眼睛会让表白的勇气消失掉。

沉默，有点难堪的沉默，在我感觉好象等了很长时间，也许当时不过几十秒。

“对不起。”这是你的回答，意料之中，情理之外。你的口气那样冷淡，我的心突然紧缩，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你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留在原地发呆，没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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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会重新整理自己的心情回到暗无天日的高三生活中，并且会把有生以来第一次告白当成一段记忆来沉淀。但是事实上并没有这样，对你的迷恋竟然每天有增无减，是不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恋爱过？是不是因为你是我第一个真正喜欢的男生？我说不清，但接下来自己做的事情让我自己都很难相信。

我开始疯狂地追求你。我开始尽自己全部的力量讨你的欢心。

每一节课我都会为你做最详细的笔记，尽管由于不认真学习，对于老师的讲解我听起来已经很费力，但是笔记本上练习卷上密密麻麻都是老师的板书或者是口述的重点。然后等每天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整理完毕默默地给你，开始的时候你很惊讶，我知道其他女生即使再喜欢你也不会傻到为你这样做的。后来你默默接受了，轻轻地说“谢谢”，这两个字让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桦是你最好的异性朋友，为了能多了解你，我开始接近她。很快就跟她成了好朋友，有一次她说，你以前成绩很好的。我听了很诧异，那时候你好象对学习一点也不在乎的，虽然人很聪明，但是好象并没有花什么精力在学习上。难怪，你没有进理科重点班。

我从她这里打听你的生日，你的电话号码，你的爱好，你喜欢什么歌，喜欢什么明星，喜欢什么颜色，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等等等等。

下课的时候，总是会去请教你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只要你知道的，你都会告诉我，口气温和，好象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每天晚上总会打电话给你，电话里的你声音有点冷，或许是因为只剩下声音可以交流。大部分时间是我在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或者是让人难堪的沉默，我全部都不在意，只要你能感受得到我的存在就足够了。

虽然我们的家是两个方向，但是我告诉你我们是同路的，每天等你一起回家。开始的时候你好象不太自在，路上不怎么说话，渐渐地好象也有点被我的韧性打动，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反正你对我没开始这么排斥了。每天我都会主动接过你的书包和校服，和你一起走出教室，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言语。

接下来直到高考的这八个月里，我一共再次表白五次，答案和第一次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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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八个月里面，你前6个多月对待学习的态度是完全放弃状态。每天打球，泡吧，蹦迪，抽烟，从桦口中的曾经的好学生变成了一个十足堕落的人。第一次模拟统考，你的成绩是370多分。

5月底的一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开始努力了，开始认真对待学习和考试，6月底的第二次模拟统考，你的成绩是520多分。我终于开始相信你曾经确实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好学生，这样的成绩，在我们的学校已经是了不起了的，何况你整个高三几乎处于颓废状态，原因至今仍不知道。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2001年7月3日，也就是高考前的四天，那时候已经停课，但是我们还是一样来学校复习。

你把我叫到教室外面，我心里很疑惑，不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其实那几天我的心里一直非常难过，因为过了这几天，我再也没机会跟你这样相处了。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跟我在一起？”你停顿了很长时间，看着我说。

“是。”我对你的话有一种狂喜的预感，这个“是”字简直是多余的。

“你能忍受象我这样的一个人吗？你不会后悔？”你这句话我当时根本就没仔细去想，你这样优秀的人，怎么需要“忍受”呢？我更觉得是“享受”。

“当然不会，我绝不后悔。”我说得理直气壮。

“很好。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韩涤非的女朋友。”你的语气坚定，目光柔和。

那一瞬间，我好象是飘飘然了，感觉象做梦一样不真实，这个我喜欢了将近一年的人，这个我努力追求了八个月的人，终于在我以为即将永远失去的时候，给了我有生以来最大的惊喜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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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黑色的七月，我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将同时失去前途和爱情，但是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因为让我拥有了你，我至死无悔。

从那天开始一直到高考结束，我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中，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或者说不敢睡，怕醒过来只是一个梦。高考的三天，天气闷热，我极度兴奋并且疲惫，两只眼睛象熊猫一样，爸妈以为我是对考试太紧张，其实我是太高兴，根本没将考试放在心上，即使落榜我也不在乎。

7月9日那天考完以后，我走出教室，心里还有点恍惚，成绩估计是惨不忍睹的。一抬眼，就看到了你，你在等我，我的心一瞬间狂跳，似乎对自己成为你女朋友这个身份还有点质疑。

“走吧。”你微笑着说，那笑容真是比阳光还灿烂。

“去哪儿？”我傻乎乎地问。

“考完了，当然是放松了。”你走过来轻轻牵起了我的手，我知道自己当时立刻就脸红了，你是第一个牵我手的男生。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这一生都会记得的。

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你带着我融入你的生活，认识你的朋友，对他们说：“凌叶，我的女朋友。”我每天都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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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分数终于下来了，你的成绩竟然有612分，我心里暗暗吃惊于你的能力，难道你对于学习是这样驾轻就熟的吗？短短几天就可以有这样大的飞跃吗？我的就相对难堪了，只上了组档线，400分都不到。

你选择留在这里，上了一所重点大学。我为了能跟你一起，同时不想因为高复而与你之间缺少相处的时间，就随便上了一所很烂的学校读高职。我觉得自己为了你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有你，我就什么都不在乎。

我们终于可以抛开高考，终于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

大概是幸福来得太快，所以我从来没有仔细去想过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适合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没有问题。

你对我一直都是好的，从来没有跟我吵架过，从来没有表示过对我有什么不满。你一直都是温和的，理智的，冷静的，好像谈恋爱都可以拿捏得了分寸，完全不会有那种轰轰烈烈的浪漫的激情的感觉。我知道，你有属于自己的原则，那种任何人都没办法改变的原则。你的事情我从来不干涉，你的交际我从来不过问，你的决定我从来不参与。虽然我知道你可以把事情处理得很妥当很完善，但是我也很想我们是可以什么事情都透明的，都可以商量的，毕竟我们是恋人，这样象是在恋爱吗？我觉得自己是依附着你而存在着，我知道自己完全没办法想象离开你我要怎么活，但是你却好像是完全独立的，有我和没我，没有区别。

我的感觉告诉我，自己始终都无法真正走进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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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对于你对感情的态度我也慢慢了解了。

很少的拥抱，很少的吻，你这样靠近的时候我的心格外地痛。总听别人说，爱情是甜蜜的，或者是痛苦的，但是我怎么都感觉不到呢？好象是跟温水一样，从来都不曾烫过，也从来都不曾冷过。

你从来都没对我说过爱我。

我曾经问过桦，在我已经是你女朋友的第283天，这个问题也困扰了我283天，为什么你是这样一个奇怪的，让我看不透的人。

桦听后淡淡地笑，说：“你应该觉得满足，涤非是个很好的人，别想得太多，想多了就会不快乐。”

我相信桦所说的，所以压下了所有的不满和疑问。

如果一直都这样下去，我会说服自己不要想太多。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2002年7月的一天晚上，我象往常一样，去你学校看你，寝室里只有你在。

“叶叶来了？热吧，我去给你买点冷饮。”你温和地笑。

“好。”我确实又热又渴。

一个人在你们寝室闲得发慌，打开你的电脑上了我和你的两个QQ，平时我们的QQ都是互相随意使用的。

不一会儿你的QQ上有一个叫做“A”的女孩头像“嘀嘀嘀嘀”地跳起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名字，但是当时以为是谁改了名字。

“你是？”A说。

“非。”我简单地打了一个字。

“不，你不是。”她很快回过来。

我吃了一惊，她怎么知道我不是？于是将这个疑问发了过去。

“呵呵，感觉。”对方说。

“你这么了解他？”我问。

“你是他女朋友？”A不回答反问道。

“你说对了，我不是非，我是他女朋友。”

“呵呵，你们好吗？”

“好啊，他对我很好。”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好象是在强调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她回过来说：“你了解他吗？”

“当然。”

“不，你不了解，如果你了解，我就不会知道你不是他了。”

A的话就一针见血地刺中了我的要害，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是谁？”

“我？一个了解他的人。”

我不知道除了桦以外还有哪个女孩子会跟他接近到“了解”的程度的，心忽然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A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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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的头像变成了灰色。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你的手机，它静静地躺在我的右手边，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拿起了它，也许里面有着我不知道的秘密。

已接来电，没有可疑；
未接来电，没有可疑；
已拨号码，没有可疑；
收件箱，没有可疑；
发件箱：2002年7月28日/我很在乎很在乎很在乎你！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好像这么久以来，所有的疑问一下子有了答案。我突然感到一阵寒冷，在7月。不知道这个“你”是谁，“很在乎很在乎很在乎”是多在乎？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你如此重视的人存在着？是不是就是那个“A”？被你这样在乎着的人，是不是很幸福？

我无力地握着手机，眼泪过了很久才流下来。

“叶叶，你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已经站在寝室门口，静静地看着。我突然恨透了你那样冷静的样子，你的温和，你的理智，你的冷静，就是因为你的心不在我身上，就是因为你有一个很在乎很在乎很在乎的人！！！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你，说不出当时心里的感觉，到底是难过你的背叛，还是难过我的傻。

“我很在乎很在乎很在乎你。”我一字一顿地说。

你好像有点吃惊，走过来从我手上拿过了你的手机，说：“你看到了那条短信？”

我不作声，心里想着看你如何解释。

“叶叶，有些事情，并不是象你所想象地这么简单。我不想解释，只想说，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相信或者不相信，取决于你。”

我抱着你放声大哭，讲话断断续续的：“你......你别骗我......你知道......我很爱你......的......”

“嗯，我不骗你，叶叶。”

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开你，你说什么我都选择去相信，我象个小孩一样完全依赖着你。

忘记你，也忘记我自己；放弃你，也放弃我生命。

我就是这样的，爱你。

从那一天起，我开始抽烟。抽第一根的时候，烟呛着我了，我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咳嗽，流泪。每一天，如果见你，我抽得很少，不超过5支；不见面，一定超过10支。

dupi

我的心从此再也没有安静下来过，为了一个叫做A的女孩，为了那条短信。

很想去解开这个谜，很想把你的朋友一个一个找出来问，知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但是又怕这么做会让你知道，如果你知道我去打听，会不会就此离开我？

觉得自己变了，不快乐了，每天走在学校的路上，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这么不踏实。晚上总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总是梦到你的身边有一个女孩，不是我。于是醒来，哽咽，在漆黑的夜里，无声地流泪。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这样在乎你，但是为什么，我爱得这么没有安全感？

整个人迅速憔悴下去，原本就瘦弱的我，看上去更加只剩了皮包骨。

我去找桦，想让她可怜我也好真对我好也罢，把你的事情告诉我，这样的折磨我真的受不起。

“子桦，我想知道，涤非他，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了？”我开门见山，迫切想知道答案。

“凌叶，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难道他对你不好吗？”

“不，不是这样，我……我看到他的手机里有一条发给别人的短信。”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决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否则桦只会认为我是在胡思乱想。

“什么内容？”

“我很在乎很在乎很在乎你。”说的时候我的心又痛了一遍。

“……”

“子桦，算我求你了，我不想每天都过得不开心，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他，我不想失去他。你告诉我，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告诉我吧，我不会跟他说的，我发誓。”

“凌叶，你这样又是何必。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你别老是想着怎么拥有他，别给自己一种错觉，好象他是属于你的，其实谁都不属于谁。”

“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只想知道，他心里是不是喜欢别人而不喜欢我？”

“如果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知道吗？”

我最终还是没能从桦的口中知道些什么，但是她的话也不无道理，如果不喜欢我，又何必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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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没有再问过桦，我知道她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突然发现我的周围好象没有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我学会了把事情放在心里，听说这样叫做成熟，我只知道这样是迫不得已。

同学们都很羡慕我，说我有你这样又帅又对我好的男朋友真是运气。我听了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是的，你确实长得很出众，而且很聪明，为人处世都非常周到，确实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不耐烦，从来没有抱怨，但惟独少了那种我想要的感觉。也许，是我太贪心，我是一个走在人群里不会被发现的人，有你这样陪在我身边，我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朋友们有些很早就跟不知道是前几任的男友发生了关系，即使不是很早，也是陆陆续续一个个告别了CN时代，蜕变成了成熟的女子。大学里，不正是恋爱的好时节么？你的拥抱和亲吻都是有距离的，好象是对我完成一个男朋友应尽的责任。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在珍惜我，但是渐渐地，我觉得你是不想，不想我成为你的人。

成为你女朋友的两年多后，我曾鼓起勇气问过你，为什么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问完我的脸就红了，好象连尊严也跟着一起没有了。你笑着抚我的头发，说：“傻叶叶，想什么呢！这样难道不好吗？难道感情非得用这样的方法才能证明吗？”听完我紧紧地抱住你，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只是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