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小站

时间: 2005-11-25 00:00:00 来源:  点击: 0

在城市里呆久了,哪一根被喧嚣麻痹的神经需要得到休息。背起行囊踏上旅行的路。我是一个喜欢不被约束的人,临走时没有人知道我的去向,都知道她又走了。

坐在东行的行车上,望向窗外,我喜欢的季节,丰收的季节。田里的庄稼把丰硕的果实呈现给我们,一片金黄如阳光般的颜色。本打算去鸭绿江边走走,哪是我想去的地方,可是就这样鬼使神差的在中途一个叫五龙背的小站我下了。.这一站根本没有人下,可是在车快要开时我发现了我要找的东西,也许这是我要下车的真正的原因吧!在乘务员的责备声中我跳下了车。

天已接近傍晚时分,特别是山里,天黑的也早一点。我选择留下来,就在这个小站,好小的一个车站,几乎没有任何的围栏,穿道口时也没有人会去阻拦你。我喜欢这样,也许就这份安逸和宁静吸引了我。我穿过道口,走进小站,两棵高大的杨树粗而壮,一看就经过风雨,像两个门神来保护着小站,也见证着小站的历史。几个模糊不清的字证明这个小站年代的久远,但是字还是看清了,“五龙背”。

绿色的木架屋顶,好像是新刷过的,红红的墙虽已有点残破但是保存还算完整。两排木制的长椅,一边一个摆在门的两边,好像在等待远行的人们,虽然有点旧,但是很干净。因为就我一个人下车,所以没有人理会我的存在,我坐在门前的长椅上,风中吹过一阵阵的花香,那是秋菊的味道,一点甜淡,一丝幽香,顺着这缕香我寻找花的方向,一个小小的花圃里盛开着各种颜色的花,用它们娇艳的花姿显示它们的存在,黄得让人炫目,紫得高贵,白得清雅。一个老人专心的摆弄着菊花,根本没有觉察到我这个不速之客,我静静的站在他身后,唯恐惊忧了他,夜色中,他的白发很显眼,我轻咳一下,老人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你终于回来了。”口气中带着期盼和欣喜。可他当回头时,愣住了,四目相对,哪张被岁月侵袭的脸僵住了。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平静。不失礼貌的说:“对不起啊姑娘,我们这个小站很少有人来的我不知道这趟车还会有人下来。我忙说:“老伯是我打扰了你,我是被这些花香吸引过来的,没有想到惊忧了您,我临时下车的,有想的打听一下这小站周围有没有小店人想住一晚。”老人笑笑:“姑娘我们这很少有人来的,周围几里以外都不会有人家的,山里人很少出门的,所以你找不到小店的,如果你不介意睡我哪里吧!谁让我们有缘呢?”我被老人眼里的真诚打动了。“好,老伯,先谢谢您了。”我背着行囊跟着老人来到他住的地方,一张简单的床,一张小木桌,一把椅子,一个小火炉,里面还冒着火。老人帮我把行礼放到一边,边倒水边说:“洗把脸吧!还没有吃饭吧!一会我给你煮点面。”我笑笑“老伯真不好意思打扰您”。老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好像是自言自语“我们山里人没有你们城里人哪么多的客套,只要是客人我们都会这样对待人家的。你一个姑娘家跑到这个小地方,你不害怕,这也证明你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我笑笑“老伯我们有缘吗?”我们都哈哈的笑起来。

我吃了平生最难忘和最好吃的一次饭,两枚蛋和一些葱花整齐的摆在面上,我近乎于狼吞虎咽的吃完面。老人看着我笑了,好久没有人吃我煮的面了,几十年了,我看到老人眼里的泪花。

吃完饭,老人请我到他种的花圃前,冲了两杯菊花晒的茶。哪茶到现在我都记得,一缕茶香沁人心脾,从哪时我喜欢上了喝茶。在一缕缕的茶的迷雾中老人仿佛回到了从前,哪尘封的记忆好像在这一杯茶中慢慢打开。老人给我讲起他的年青时代他和一个女孩子的故事。我静静的听着,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小站,是日本人在站领东北时建造成的,从现在也能体现出日本建筑的风格。作为一个有血性的青年,他投身抗日活动为地下党收集情报,可是事情往往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发生了,他和这个小站的站长,一个日本人的女儿相爱了,哪是没有任何预见的,谁也不会想到的事情,可是他们的相爱是哪样的痛苦,一个日本人,一个有良知的中国人,这两个永远也不可能有交集的平行线就这样的交汇在一起。当女孩提出要留下来陪他时,他拒绝了,因为他不能允许对自己祖国的背叛,可是女孩宁可放弃自己的国籍跟着他,他最后还是让她走了,当女孩在最后一夜看到他时,就是这个季节,一个开满菊花的季节。女孩没有泪水,只是用怨恨的目光瞧了他最后一眼,没有回头走了。这一走,就是50年,老人从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变成了一个迟暮的老人,可是哪份浓浓的思念从来没有减少过一点点。女孩爱菊花,老人就从她走后开始种,心想有一天她会回来看他,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过哪个女孩回来过,所以老人没有娶妻,就永远留在了这个小站,他在等,他怕他走了,哪个女孩永远找不到他了,他要跟他说他心中的爱,可是女孩的目光像一把刀永远的扎到了他的心里。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等。直到今天也没有见到过哪个女孩。老人的泪不自觉得流了下来,老人轻轻的念叨着:“她恨我啊!可是当时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啊!我是一个中国人啊,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儿女私情,影响我的信仰。我不可能在见到她了。这辈子就我会带着这个遗憾走的。”一丝凉凉的东西流到我的嘴边,咸咸的,我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下来。当老人讲完后,我没有说话,我知道现在不需要任何的语言,有的只是默默无言。我们静静的坐到深夜。老人像想起什么事情,忙说:“你累一天了,快睡吧!山里的夜风凉一定要盖被子啊!老人蹒跚的走了,我呆呆的坐在哪里没有动,直至一丝凉意袭上来,我忙跑回住的地方,瞪着大眼睡不着,如果我是哪个女孩子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睡意袭上来,我慢慢的睡着了。清晨的我醒来时,天阴阴的,忙穿上衣服,第一个感觉下雨了,当我走出门时,被一丝丝的凉凉的东西迎面袭来。哪细细的雨有如江南,我坐在长椅上,让哪雨丝慢慢的穿过我的衣服进入我的身体,让我的头脑更清醒。这时的小站好像被烟笼照着雨和烟混在一起我分不清方向了,我沉醉于此不想醒来。远处的山顶被一层薄雾盖住,像是带一顶草帽。我被这景色迷住了,看痴了。一件衣服披到我的身上,“傻丫头,感冒了可不是好玩的山,里头要是病了可没有人给你医的,快回去换件干衣服,不要着凉了,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不会的,老伯我的身体好着呢?不会的,我喜欢这样的,多好啊,在城里永远看不到这样的美景的。让我看看吧!”我用祈求的眼光瞧着老人,他摸摸我的头,“要是我有个孙女的话,也像你这么大了。”“爷爷,我就叫您爷爷了,等明年我还来看您。”老人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可是他的眼里有泪光,这知道这是喜悦的眼光。我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天放晴了,我好像被一道光刺到了眼睛,我才从自己的世界里醒来。就这样我从清晨坐到日暮,直到最后一缕晚霞离我而去,我好像在等什么人,一个爱人,像老伯一样,在等一个久违的爱人。还是在期盼一个什么人的到来。我傻傻的想着,直到老伯喊我开饭了,我才醒来。

当我们要分开时,老伯流泪了,姑娘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告诉我啊!“你叫我兰草吧”!等明天花开的时候我来看您,记住我啊老伯。记住我这个傻丫头,我还会回来的。当我坐上火车的哪一瞬间,我哭了,从来没有过的伤心,老人不停的挥着手,好像在喊什么,可是我没有听清。直到车离开了小站在也看不清了,我的泪没有停过。一路上,我的思绪好像还在小站上,哪里的人,哪里的一切,仿佛印在我的血液里,随着我的血流淌在我的身体里。

又回来了,这个可怕的城市,我开始告诉自己这是你的战场,你要打好每一场,不能让失败打倒你。我开始拼命的工作,可是我害怕夜色的到来,哪种孤寂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当我烦躁时,我心灵深处会有一个声音叫我,哪个小站,哪个小站,还有小站里的人,你要安静你要安静。安静的面对你的一切。忙碌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我几乎把我自己投入到工作中,没有时间想任何事情。直到有一天,一个声音在提醒我,你要对现你的承诺,你要去小站的,你要去看小站里的人,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拼命的工作就是想忘掉哪里,哪里的宁静,哪里的安逸,哪里的人。

就在兰草开满山的季节我来对现我说的话。我来了,我的小站,和小站里的人,当我上车时,没有人来接我,又是我一个人下的车。“爷爷我来了,可是没有人回应我,我到处找着,可是没有人的影子。我来到菊花圃前,菊花早已不在,只留下一堆枯根。我傻了,“爷爷我来看你了,你在哪里,正在喊着,”一个人出现在我后面,拍我一下,我猛一回头,大喊爷爷,可不是,一个年轻人站在我面前。我傻傻的看着他。他轻轻的说:“你的爷爷走了,他走时还念着你,这是一封信,没有邮出去的信,他不知道你的地址,所以就放到我这里了,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你终于来了,算我没有白等。”我疑惑的瞧着他,“你是什么人,”“我是他孙子,”“他的孙子,”“是的,我从日本来,来看爷爷,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没有解释什么,只说一句“你先看看信吧!”然后他走了出去。当我打开信时,我的泪流了下来。“傻丫头,爷爷等不到你回来了,你知道吗?我的爱人走的时候有了我的小孩子,可是她没有说啊!我不知道,一个姑娘带着一个没有出生的小孩子回了日本,没有人原谅她,她一个人带着我们的小孩子生活,直到去年在她临去的时候才把这个密秘告诉我们的孙子,她让他在她死后把她的骨灰带到中国,带到我这里,这样我们就在也分不开了。孩子,爷爷想说,如果爱一个人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无声的走掉啊!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让我孙子在这里等你,我也不能肯定你会不会来,但是爷爷是等不到你来看我了,我早不活不长了,只是有一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我,就是想,她一定会回来。真如我所愿,她回来了。所以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守着冰冷的土地,我要陪她去了。孩子,爷爷走了,哪堆花你要替爷爷好好的种啊!虽然只有一堆根了,可是等到十月,就是你收获的季节。爷爷走了。”信早就被我的泪打湿了,我呆呆的站在哪里。一个毛巾放到我的面前,“不要太难过了,就在上个月,爷爷走了,他走时,让我在这里等一个人,说,这是你一辈子要等的人,如果你错过了,哪么一切就不会在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要等的人,但是我想我没有白等。我们坐一坐好吗?”

门前的长椅上,我们坐了下来。“你为什么会说中国话,”“我本来就是中国人,奶奶从小就教育我,说我是个中国人,不要忘了自己的国籍。所以我从小跟奶奶学习汉语。小时候奶奶给我讲她的故事,她说她不怨爷爷,只是爱得太深了。在哪个年代,爱和情对于国家来讲又算得了什么呢?”就这样,我们谈了好久,好久,直到夕阳夕下,我们像一对久违的朋友,诉说着离别的后各自的情况,直到相信我们都是对方要找的哪个小站,哪个心灵停泊的小站。我们就这样坐着,坐着。让各自的心久久停留在彼此的小站里。

( 作者: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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