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已成歌

时间: 2005-11-23 00:00:00 来源:  点击: 0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PARELEY ,SAGE,ROSTMARY AND THYME。REMEME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SHE ONCE WAS A TURE LOVE OF MINE……

我和小瞳是在学校旁边的FOREST吧认识的,那天晚上吧里正放着这首歌……

(一)

我的学校在那座繁华的都市里就象上一个乡下来的孩子,面积狭小,位置偏僻,一条常年积水的小路是唯一与外界联系的交通途径。由于下水道堵塞,小路无论春夏秋冬,常年流水不断,其韧性可与豹突泉媲美。虽然如此,一到周末,那些一星期辛苦劳动(脑力劳动)的痴男怨女们,便挺着鼓鼓的臀部(给钱包给涨的)涉水离开困距了很久的“围城”,剩下空荡荡的校园,寂静得象荒废的村庄,静得会让你觉得原来校园的鸟声也是那么的清脆动听。小鸟的叫声虽然悦耳,但总不能对鸟谈愁,因此我们这些小臀部、无风景(我们管叫派拖为有景)的乡下人(本地人对来自与该城市以外的俗称)只能自找其乐了,FOREST吧便是我们的周末天堂。

FOREST吧是学校边的一间颇有情调的小酒吧,老板是一个漂亮的少妇,颇有钟楚红的韵味,因此我们都叫她红姑,只可惜破了脚。红姑脸上永远挂着笑容,因此我们见到她时也会微微一笑,就算不笑也会大叫一声:茄子。酒吧里格调很清新,就象校园里的夜来香,清幽怡人。特别是DJ 放的歌曲很有taste,而且旧歌新曲一概具全,不管多旧多新,他都可以帮你找到,对于我们这些卡拉OK发烧友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喜讯。更重要的是这里收费适中,有时老板娘还会给我们送上几瓶免费的珠江,因此我们也乐得光顾,FOREST吧便成了我们大学生活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二)

见到小瞳的那天我正和朋友在吧里喝酒,忽然音箱里传来了很熟悉的旋律,SCARBOROUGH FAIR !这首歌是高中时听到的一首歌,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英文歌,不过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忽然在耳边响起,颇有故人重逢的喜悦。可能是点歌时写错了代码,曲放了却没人去唱,于是DJ便询问有没其他人上去唱。“我!”,我蹦地跳了起来,几乎就在同时从左边角落里也传来一声:“我”,声音虽不大,但很清晰,带着点羞怯,轻轻飞落我的耳里。我寻声望去,只见在角落里坐着一个白色的姑娘,虽然这样说会觉得有点怪,不过那时的感觉就是白。一席白色的连衣裙,白皙的皮肤,在酒吧的荧光灯下泛着蒙蒙淡淡的光。

我伸出右手,做了一个礼让的姿势。真巧,几乎在同时,她也做出了相同的手势。DJ 发话了:“一起来吧”,于是我们相视一笑向台上走去。我走在她后面,走着走着我闻到了一股幽香,有点象马踢莲的味道,淡淡的,若隐若现,仿佛远处高楼传来的琴声。那是她留下的余香,我不禁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就这样我一路踏着她的余香,慢慢走到台前。

我清楚地看到她了,“一朵静处的百合花”,这是当时的第一反应,连我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会闪出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出于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她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披肩的长发,还有一双新月般的眼睛,很象莉香的那一弯月亮。“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正当我还在发呆时,音乐已经起了,她朝我笑了笑,并示意我一起唱。“parsely,sage,rostmary and thyme……”。她的声音很清脆但略带点鼻音,有点低沉却又丝丝入扣,飘逸却不轻浮,就连我这平时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人也不禁暗暗叫好。她唱得很投入,但她并没有看屏幕而是盯着旁边的一盆兰花,可以看出她对着首歌很熟悉。“我唱和声部分吧”我问到,她点点头。这时,我也索性闭上了眼睛,轻声和唱,让音乐的感觉肆意纵行。DJ适时地关掉了边灯,只留下了一盏桔光灯,和着悠慢的旋律,不禁让人有种欲醉的感觉,渐渐的台下的讲话声没了,时间也仿佛慢慢凝固了,只要一伸手便可将时间紧紧抓在手里,我想那时就算是时钟也会忘记了时间。一曲终了,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我忙着哈腰道谢,就在转身之际,我看到了满脸绯红的她,那一低头的羞涩,仿佛一朵不胜娇羞的水莲花。就这一眼,那时我知道我完了,她已如那首歌一样悄然走进了我的世界。

在回来的路上,我的朋友笑着指着我的胸口说:“你醉了”。

“去,你才醉,看你都成兔眼了。”

“我是看你们看得眼醉,但你是唱得心醉,迷得人醉,哈哈……”

“月亮,你也醉了吗?”我向夜空大声的喊

“我醉了,LET’S GO TO BED,哈……”

漆黑的夜空上,一弯新月正躺在云层里,朦胧地透出淡黄的光。我想大概月亮也醉了,她正蒙着云被甜甜的睡着。

在那个仲夏的夜晚,连月也醉了……

(三)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满世界的寻找,期翼着在某个黄昏邂逅那朵美丽的百合花。我满脑子是那个白色的背影,只要看到有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子我的心就狂跳不已,我的朋友曾取笑我说:你的眼睛都快白内障,满眼是白色的世界。她的影子就象仲夏的一只红蜻蜓,拨撩着我的心,引诱着我在太阳底下不停的追逐,虽然那是一种无望、甚至有点愚笨的做法,但却抑制不了驿动的心,象个孩子似的不停的追寻着那只红蜻蜓。或许这就叫做缘分,就当我寻她千百度而不见芳踪时,蓦然回首间,那只红蜻蜓以悄然停立于我的肩上……

自从复旦大学的那12寸不烂之舌(四人故为12寸)横卷狮城之后,这股语言风暴便吹遍全国各所高校,霎时间,学校里“舌光唇影”,“嚣言”四起。我们系是学校的三连冠,因此辩论赛是系里最为传统的项目,其地位一如竹竿舞在云南的待遇。那时刚好是系第五界学术节,就象是泼水节少不了竹竿舞一样,辩论赛便成了学术节的压轴戏。因此,那时虽已时近期中,功课繁重,但我们还是象鸭子一样被赶着参加了比赛,虽说是被避无奈,但没想无奈有时也是一种幸运。

那天我很早来到了会场,由于时间还早,我便乘机熟悉一下陈词。忽然,我闻到了一缕淡淡的香味,浅浅的,游离在空中,仿佛微风抚过水面时的涟漪。“马蹄莲!难道她……”心里不禁一阵狂喜,举目张望。

“没在!难道是我鼻子过敏……”我心里纳闷着。

“喂,上场了。”

比赛开始了,我也只得怏怏离开。

可当我坐在辩手席上时,我的心忽然又狂跳不已,我看见她了!就在我前面,她就在我的前面!她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那是我感觉象是被没在水里,身体轻飘飘的,呼吸却有点困难。

“喂,小子到你陈词了。”我旁边的小D捅了捅我

那时真的是汗颜,我竟然忘了陈词,好在我对辩词比较熟悉,凭着临场反映,总算完成任务,此时我才明白为何秋香能三笑摄魂,女人的微笑和眼泪都是必杀技,蒙娜丽莎神秘一笑,便能轻松谋杀男人口袋里1千多万英镑,就连巩丽一个不痛不痒的微笑,都能骗得美的一百万,汗颜,汗颜。

小D看看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游泳去了。”我诡异得笑了笑

小D一头雾水得看着我,大概以为我是得了语言障碍症。

好不容易挨到比赛结束,我赶紧拉着小D找“对方辩友”“交流经验”去了,很快找到她。

她见了我笑笑说:“保罗西蒙,你好。”

“哈哈,加芬科尔,你也好。”

虽然初次谈话,但我们却象多年的好友一样无据无束,弄得小D又时一头雾水,不停地问我们是不是老相识。那次,我知道她叫小瞳,96的师妹。

(四)

接下来的日子里充满了期望和不安,仿佛在坐过山车前等待的心情,虽然这样说有些无厘头,但那时叫我去约一个女孩子,的确是一件困难的事。后来小D为我出谋献策:拉她进团总支,于是在我和小D的六寸不烂之舌的鼓动下,她便成了我的“同事”。

有位心理学家说过人本来就有接近同类人的潜意识,随着接触的增加,我发觉其实小瞳性格和我很相似,非常中性。或许是这个原因,我们在一起相处时,感觉很自然、默契,就象在那天FOREST吧唱歌的感觉。虽然没有闪耀的火花,但很温馨,仿佛潺潺溪流,缓缓的,不断汇入心海。但我却从不敢提及一些暧昧的字眼,因为我怕捅破了那层纸后,我们会连朋友都做不了,小D就是一个反面教材,他曾因为这样而失去一位红颜知己,用他的话说:既成为知己就不可能相恋。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年多,但那种感觉却日益加重,我开始故意开玩笑的试探,但她一次又一次的避开了。

有一次,系团总支组织到市聋哑学校义务劳动,我和小瞳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在干完活后,我看见几个小男孩在用手语交流,我便凑过去在纸上写到:谁告诉我‘我爱你’的手语,我奖励冰淇淋一个。于是他们争先恐后地告诉我:“我”是用食指指着自己,“爱”是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而“你”则是用食指指向对方。在窃得“真经”后,我连忙过去抓住小瞳。

“给你一个哑谜,猜不出请吃冰淇淋。”

“好啊,”

于是我遍依样画葫芦,比画了一下。

“讨厌,你使坏!”她的脸刷的以下,红了起来

“一点都不认真。”

我马上收起笑容,装做一副认真的样子,“报告小瞳同志,本人所说决无虚假,若有雷同纯属虚构。”

没想她的脸更红了,一转跑开了。这时,我想起了在FOREST吧里她一脸绯红的样子,所有的感觉一时间涌上头来,往日的景象如一部无声电影在眼前晃过,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向她说清楚”,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说我会后悔一生的。

我想世界上最费思量的莫过于求爱时的表白,我几乎连肚子里的最后一滴墨水也榨光了,翻遍了好几本词典才勉强凑够了一段。那时我才真正体会到第一次约会的紧张和不安,头发梳了一遍又一遍,台词背了一次有一次,就连宿舍里的走道也被我踱了一遍又一遍,晃得小D 两眼直发晕。

终于等到8点了,我连忙赶到约会地点,她竟已经在那了,哎,真丑,第一次约会竟然比女生来得晚,虽然我是准时到。

“对不起,来迟了。”

“没有啊,是我提前来了,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了。”她朝我打量了以下,笑了笑。

“干嘛笑?”

“没,我觉得你今天打扮得好正经。”

“拜托,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

我们向往常一样在校道上走着,聊着,但我却觉得象背着一块大石一样不安、沉重。

我终于忍不住了,“哎……我有事跟你说说。”

“恩”

“我……我……”我搔了搔头,狠狠咬咬牙,“我想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天哪,我辛苦思索的台词竟然忘了,更没想到一晚的准备竟然是这样一句“通俗”的话。

“我……,这么突然,我……,”她局促不安的拎着衣角,有点语无论次。“其实我在学校里不想拍拖,对不起,我……”

刹时间,原来想象的肥皂泡一个个的破裂,我有点恐惧,我想到了小D。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我那时为何会有那样的想法,我也忘记了接下来的对话,仿佛嘴巴已经不属于自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机械的说着。后来我送她回宿舍,当我看着她慢慢走上楼时,我觉得她的背影好沉重好压抑,我很害怕伤害到她,那怕在她心里增加一丝的不安。因此,后来当小D怂恿我继续追她,但我一想起她的背影,我便打消了念头。

接下来的日子是我在大学四年里最为难熬的时间,虽然我和她平时还是象往常一样来往、工作,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喧哗退去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的思念,拼命想抑制自己不去想,但感觉却越来越深,就象是心里的一只蚂蚁,啃得你心痛,却无法赶走它。于是我开始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工作,直到累得脑里只剩下睡觉的念头,就这样我在麻木的学习和工作中度过了那个学期剩下的时间。

新学期一到,我便向系里辞去了团总支书记的职务,系里很多人大惑不解,因为担任这个职务,不但可以增加求职的筹码,又可以获得学校和系里的优先推荐,这对于毕业生来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美差。但我真的很难去面对小瞳,更怕回到上学期那梦魇似的生活,我选择了逃避。小瞳曾打过几次电话来问我,当我都支吾着搪塞过去。越想逃却越陷越深,见不到小瞳时,无止的想念,见面时,却直想逃,各种感觉纠缠在一起,象一团杂乱的麻绳,无头无尾,剪不断理还乱。

(五)

随着毕业的临近,求职成了我生活的主旋律,求职的压力使我无暇顾及太多。后来,我在一个遥远的海滨城市里找到了工作,我又一次选择了逃离。

毕业前的校园弥漫着伤感的气氛,送别的人群、忧伤的目光,伤感得仿佛一伸手便可以从空中挤出一把眼泪。离校的前天晚上,我和小D他们一起到FOREST吧里喝酒,忽然小瞳气喘吁吁地走进来。

“你要走也不告诉我一声,我找你找了很久了。”

“哦?!”

“小心身体,别喝太多酒。”

“没事”

“来小瞳,陪我喝一杯。”小D醉熏熏的说

她抓起酒杯张口就喝,“咳,咳”,刚喝几口就被呛着了。

“别喝了”,我一把抓过她的酒杯,我知道她不会喝酒,“我帮你喝。”我一口把酒喝完。

“别理我。”她过来拿我的酒杯,我看到她眼里闪耀的泪珠。

“你要喝是吗?那好我把她喝光。”我抓起桌上的酒瓶,一支接一支地喝,小瞳拼命过来抢我的酒瓶,被我一把推开。终于我一把瘫在椅子上,肚子里的酒在肆意的翻腾,胃涨得慌,却吐不出来。渐渐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了,就连声音也听得浑浊不清,象是看一部慢进的片子,后来的事情我便一概不知了。

当第二天醒来时,我已躺在床上了,小D正在拽着我的朵, “喂,小子起床了,你老乡等你一起回家呢,车在楼下等着。”

和学友告别一番后,我提着行李走下了楼。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告别的人群,心里竟有种想哭的感觉。“砰,拼”,有人在窗外敲着玻璃窗,我转头一看,是小瞳!她从窗口递给我一盒磁带,这时我看到她那弯月亮里盈动的泪水。车缓缓得开动了,小瞳望着我,慢慢举起右手指着自己,然后再双手环抱于胸前,最后又指向我。虽然是简单的三个动作,但我却觉得很漫长,时光仿佛在她的手臂间、指缝中缓缓的倒流,三年来的景象在眼前不断地浮现。心里百感交集,有一中说不出的滋味,各中感觉象是一群热锅里的对虾,不断地跳动,却充满了无望、挣扎和痛苦。那时有两行热泪滑过脸庞,是悔,是痛,我说不清楚。

车子在快速的行使着,两边的景物在不断地后退,远处的世界在渐渐的模糊、淡去。小瞳、FOREST吧、学校还有那一切的一切都在身后渐渐的远去,剩下的只有从WALKMAN里的卡带传出来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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