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天堂

时间: 2005-11-23 00:00:00 来源:  点击: 0

认识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有些事情也许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淡忘,但那一幕,对于竹来说,是毕生难以忘怀的。

如今,她依靠着窗棂,透国玻璃窗,望着屋外淅沥的小雨,又不知不觉回想起那一幕来:

“竹,这是晏。”

“晏,这是竹。”

哦,多久了?那天,也是一个下雨天……

那是个宴会。主人请了很多在艺术界有名与即将有名的人士。晏属于前者;而竹,很不幸地属于后者。主任过分的卖弄使竹有些厌恶,那副明明什么也不懂却偏要装懂的“尊容”正与中宾客大谈特谈“贝多芬”与“莎士比亚”,妄想从这两个人中找出共同之处。

竹甩甩头,独自一人落墨地离开嘈杂的人群,缓缓地走向客厅中那唯一吸引她的东西??钢琴。

“竹,这是晏。”

“晏,这是竹。”

突然而来的声音拦住了竹的脚步,她回过头,对上一对黑色而忧郁的眼。

那一瞬,她心口产生了莫名的悸动。

主人拉住她:“竹,来认识一下吧,晏可是目前最为有名的画家呢。”

他只会通过名气来认人。

原来……他就是晏,哪个在一夜之间因一幅《帘影横斜》而家喻户晓的大画家。竹在心里想着,不经意再一次对上他的眼,她连忙敛回睫羽,直视地面,心怦然地跳动。

晏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竹,看她的羞怯与不安。

宴会过后。

萧索而漫长的街道上多了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

“晏,我希望能这样走到世界的尽头。”竹轻轻地说。

晏再一次用那双深邃的眼望着她,微笑起来,然后拉上她的手,柔声低喃:“我们就这样走到世界的尽头,好吗?”

竹有些微正冷,转而,红着脸低下头,却隐藏不住喜悦的笑容,“嗯。”她轻轻点头。

晏更握紧她的手,一并向前走去……

不错,就这样走到世界的尽头……

“你应该回去,璇需要你。”依在晏的坏中,竹轻轻地说。

“哦,竹,你知道,那里不是我的家。”

“但那里有一个你妻子,一个你女儿,不是吗?”竹合上眼,痛苦的说。

晏沉默,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回去,她们需要你。”

“不,我要守着你,陪你走到世界……”

“世界是没有尽头的!”竹忽然叫喊出声,挣开晏温暖的怀抱,泪水在她眼眶打转,折射出晶莹的美。

“竹,”晏信筒地呼唤,“回来,竹,别离开我,好吗?”

“我没有办法,”竹无论;一 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先认识她?”她感到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自己的面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无助地喊着、喊着、喊着……

而这么多“为什么”要到哪里找寻答案?

晏的心好痛好痛,他不愿见到竹悲伤,不愿见到她的眼泪。他奔过去,紧紧拥住正在发抖的竹,任她在自己怀里用力地挣扎、旋转。

慢慢地,慢慢地,竹停止了挣扎,停止了旋转,她泪痕满面地埋首于晏的怀中,隐隐地啜泣。

晏在她耳畔温柔地低喃:“别这样,竹,别这样,你让我好心痛好心痛,你知道吗?”

“不这样,你叫我如何?我又能如何?晏,你有你哦自己的家庭,在你的家庭之外,我又算什么?什么?你说、你说啊!”竹叫着、嚷着,提出种种疑问,却也知道得不到答案。

“竹,你知道我,你理解我,我爱的是你,你知道的!”

“那我算什么?”

“你是我的爱!”

“哦,爱!”竹笑了,笑得好凄凉、好凄凉,好令人想怜惜,“哦,是的,爱!多圣洁,多感人,多浪漫!咯咯,你爱我,不是吗?”她离开他的怀抱,他残留的余温也逐渐离她而去。她坚定地伫立在他们的“天堂”中,直视着他。

一滴泪静静地划落。

“别这样,竹,”晏再一次请求,他好痛苦。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不会同璇结婚,可是,哦,天哪,他那时准是昏了头。“竹,别离开我……”

“晏,不是我要离开你,而是你要离开我,你也必须得离开我。丝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不能没有父亲,不能没有你。听话,走吧,走吧,走吧,离开这里,离开我。”竹用尽全力将晏推出那个他们一同看过无数朝晖落日的小家,推出那个他们无数次凝眸细语的小家,推开那个筑梦的天堂。

晏走了。

竹无力地瘫倒在地。

从那天以后,晏再也没有来过。

半年之后。

晏用途员地离开了他的家庭和,竹。

一场车祸夺去了他年轻光彩的生命,他很有名气,所以这则新闻登上头条,并且轰动一时。

竹自然知道,同时她也知道晏在临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哈:“竹,对不起……”

这些都一一上了报纸。

现在,她倚靠着窗棂,数着玻璃窗上一条条的泪痕,忽地笑了。

随后的第二天,竹的一则短篇小说《筑梦天堂》发表,小说可以称得上是她的自传,不同的是,在小说中,女主人公有个很美的结局??她永远和男主人公在一起了。而现实中,竹却在这则小说刊登的第二天,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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