侗寨占里,自古以来,这晨格守着古老的生育观,一对夫妇,只养两个小孩,自觉控制人口增长,竟然会在几百年前就形成一套“适度人口”理论,而且如此自觉地调适人类与自然之间的生存关系。据统计,1950年占里全村人口为720人,1998年人口统计为721人,仅增加了1人。这就是被人们称为“中国计划生育第一村”的从江县占里村。
虽然占里交通不便,但占里依然以其独具魅力的侗族文化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
首先,占里至今保存着十分完好的自然生态环境,这儿森林密布,空气新鲜,几乎看不到任何现代化的污染;占里村本身亦被一片茂密的森林所履盖,浓荫下的低矮木楼,看上去很像一个原始时代的部落遗址,而不像是一处现代村庄,但真正深入其间,人们却又会被这儿独到的文化与文明所震撼。
其次,作为一个典型的侗族村寨,这里又处处体现出侗族文化的突出特征,比如花桥、鼓楼之类的侗寨“标识”系统和符号,在村中是十分突出地呈现着,而其粮仓、禾架、木楼、蓝靛、鱼塘、传统服饰、大歌音乐、牛腿琴、琵琶琴等侗族文化的基本特征和内容也无一不显著地存在,这就使得热爱侗族文化的旅游者们喜出望外——他们将在这儿看到几乎是完全纯粹的传统侗乡。
当然,作为一般的游客,或许人们更关注于占里的另一奇特文化——原始的“计划生育”制度。自古以来,占里村人实行一种“计划生育”制度,即每家每户只准生二个孩子,故千百年来,占里村一直保持着人口的零增长!就是说,该村的人口没有增加。这当然是一种罕见的奇特文化现象。他们为什么要控制人口呢?当地人的解释是为了保持生态的平衡。这种解释不免给人感觉有些“现代”,有点难以置信,但仔细考察的结果,则又的确如此,真令人不可思议!若大的中国,历史上人口压力从来较大,但却直到本世纪中期才由人口学家提出计划生育控制人口的思想和建议,而占里一个小小的边缘山区小寨,却千百年如一日地自觉遵循着计划生育的原则,这确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在占里,“女儿继承棉地,男孩继承水田”,父母还要给女孩一份“姑娘田”,谁家若不给女儿“姑娘田”,不仅会遭人取笑,还有被男方退婚的可能。在老人的财产继承上,山林、菜园男女对半分成,房基、家畜归男方,而金银首饰、布匹让女儿带到夫家。
占里青年男女社交十分自由,一般在十八、九岁左右就可以结婚了,从古到今,占里人在正月初五和初六的日子举行订婚仪式,而婚礼则在农历十二月二十六日同时举行。新婚后三、五年内,新娘一直住在娘家,这叫“不落夫家”,只在农忙季节,或夫家有大事需要媳妇出面张罗时,媳妇才到夫家帮忙。这样日子一久,夫妻慢慢熟悉,年纪大些了,才慢慢住到丈夫家去,过起真正的夫妻生活来,这样的习俗使早婚不致早生早育。父母年老临终,女儿照顾母亲,男孩照顾父亲。无男孩养老的老人,则由男孩财产继承人赡养。如此一来,生男生女都是一样的了。
占里的老人们说,占里是一条船,人多了船会翻。对土地与人类之间相互依存的理解,使占里人创造出关于生存的独特智慧,这种智慧在千百年的生活演绎中,渐渐形成特有的习俗,这些习俗又能在人们的心灵深处发挥着作用,并成为作用于占里人们的结构性功能,它的直接结果就是人与自然的适度协调。
由于少生优生,占里人对孩子出生之后的庆典非常重视,孩子们从小到大都得到很好的照料,个个身体健康,体质强壮,头脑聪明。因为生活环境好,人口关系简单,人们和睦相处,所以占里长寿老人很多。在占里,四世同堂、五世同堂的家庭很常见。
自古以来,在占里对人口的限制传统中,从避孕到孩子的性别选择,渐渐形成了一套药物控制体系,这些药物都是神奇的侗族草药。台湾一家杂志社为此还出版过占里村专辑,杂志上便绘有这种草的图案,而占里人对此亦不置可否。
由于这种文化,占里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人——药师,药师都是女性,她们从小学习医术,但必须到了中年以上才能给人用药。药师是一门家族内部传习的技艺,其传习方式一般是母女相传,代代相袭。如果一个药师的女儿早殁,或因某种原因不能继承的,药师就会在自己的表姊妹中选择一人传授给她。
自古以来,占里人利用自身的内部力量,成功地控制了人口增长,有效地保护了生态平衡,他们生活富裕,身体健康,精神充实,老人长寿,与大自然和谐相伴,是现代人梦寐以求而难以得到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