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风轻轻的梦轻轻的晨晨昏昏,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
纠缠的云纠缠的泪纠缠的晨晨昏昏,流逝的风流逝的梦流逝的年年岁岁
带着点流浪的喜悦我就这样一去不回,没有谁暗示年少的我那想家的苦涩滋味
每一片金黄的落霞我都想去紧紧依偎,每一颗透明的露珠洗去我沉淀的伤悲
在那悠远的春色里我遇到了盛开的她,洋溢着眩目的光华像一个美丽童话
允许我为你高歌吧以后夜夜我不能入睡,允许了句用不着你管,心里却热乎乎的,挺感动的。你想,在一我为你哭泣吧在眼泪里我能自由地飞
梦里的天空很大我就躺在你睫毛下,梦里的日子很多我却开始想要回家
在那片青色的山坡我要埋下我所有的歌,等待着终于有一天它们在世间传说
——沈庆*青春
我叫陆少川,山东人,朋友们都叫我LENA。LENA在英语里是狐狸的意思。为什么得了这样一个绰号,我曾问了老青八十一次。毕业的时候老青才说,是因为你这个人老是伪装自己,香屁臭屁都不放出来。高中我是混过来的,逃课,上网,上课睡觉是我生活的主业。大学是在上海这个中国最繁华最光怪陆离的城市里上的,学的是工商管理。来报到的时候辅导员小刘来了句你该去学中文,那样你会有更好的发展。我听了很感动,感动倒不是因为他叫我去学中文,而是他把发展这个很有前途的词用到我身上。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堕落,但用小K的话说这个世界很值得我们苟且的活着,我还不想死。按说毕业后,我会蹲到一个事业单位等死或去某个外企做个白领,可我却阴差阳错成了个作家。作家是别人叫的,我更喜欢用玩文学形容自己。这种结果用句特伤感特文化的词说是“造化弄人”。如今,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我房子的墙壁是蓝色的,这是小K最喜欢的颜色。白天,大部分时间在里面睡觉,晚上赶稿子,然后用不同的笔名发往全国各地赚点稿费。我喜欢黑夜。深夜里沏一杯爱尔兰咖啡,点燃一支雪茄,烟雾缭绕里听王菲这个寂寞的女子轻吟低唱,是十分惬意的事情。忘了说了,我还在一家电台做DJ,而保留节目就是要放一遍《蝴蝶花》, 那是小K最爱听的……
跟小K称兄道弟,多少因为我那时的郁闷。我是个拿的起放不下的男生。从初一暗恋一个叫红的女生,到了大一还记得她戴的发卡的颜色,可她却已有了男朋友,叫我不要老在一扇窗前看风景。我知道我完蛋啦,我彻底的完了蛋啦!想着想着心情就特别特别的伤感。每每看到落叶在面前晃悠晃悠的飘忽,我就不可遏止地难过,我总是安慰自己说他们不是被大树抛弃的孩子。他们曾经挂在枝头热闹过,欢笑过,舞动过,是那么那么的快乐,其后只是很飘逸地离开,离开这个喧嚣的俗世。望着他们孤单的身影我会想,我想整整十九年了,我到底干了些什么,我究竟又得到了什么。然后经过一番思索后我会悲哀地发现,除了将要消逝的青春年华,我是那么那么的一无所有……
一个大老爷们为这点屁事掉眼泪,我自己都觉得恶心。我常常一个人站在楼顶上看夕阳,一个人背着吉他冷漠地行走在飘满落叶的小道,一个人在蓝湖畔边喝啤酒边弹吉他。在开学不久班里的篝火晚会上我自弹自唱了《蝴蝶花》,没有人知道我是弹给谁的。那是首特能勾女孩子眼泪的校园民谣,再加上我没有工夫理发头发可以和老狼媲美,自然迷倒了班上七成半的女生。寝室里的兄弟为这差点和我翻脸,说我抢了他们的饭碗。后来,我只好装作不解风情的说,我眼中只有红这朵花,容不得别的草。这句话不知被谁传了出去,于是班里的女孩对我恨之入骨,有一个竟跑来跟我说,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你小子也太狂了。不久,寝室的兄弟都成双入对了。他们说这是我的功劳,请我喝了一场。我这才悟出是这帮见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出卖了我,当时我特郁闷。
郁闷的我就去图书馆打发时间。那是星期六的下午,没有课。我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见小K一个人在操场打篮球。说实话小K篮球打得特棒,三分球过人假动作样样精通,用她的话说再长高20公分可以进国家队了。我看了她一眼,不屑地走过去。不想一个篮球扔到我头上,我正要发作,看到小K正歪着脸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陆少川,陪我打打篮球好不好。”“不好。”其实我是不会打。
“咋了,兄弟让水给煮了,咋这么衰啊!”
这句话激怒了我,心想大爷我还怕你个小妮子不成。我接过了篮球,可投出去后就再没有沾到球。早听说小K打球厉害,没想到打起来更厉害。我累得大喘粗气跟一傻小子似的摸不着北,小K却连连命中,那时候我终于相信狮子被蚊子戏耍是真的了。我歇菜似的坐到台阶上,小K从包里拿出两罐第五季,一瓶自己咕咚咕咚地喝了,一瓶递给我。小K说,你不要老是一个人背个吉他乱逛好不好,不要老是缩到图书馆里好不好,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了,也打打篮球。以后跟我混怎么样?我嘴里回个人声名狼藉又郁闷的时候,有个人安慰一下总是好的。就这样,我和小K成了死党。
成了死党的小K上课总是和我坐在一起。我上课喜欢趴在桌子,这时候小K就会冷不丁地抡起拳头打到我的背上,假装发狠地吼道,陆少川,你没长骨头啊!是男人就挺直腰。我总是夸张的咧着嘴讨饶,然后不情愿的伸直身子。为了避免再遭突然袭击,每上一节课我都转移阵地,可每当我庆幸自己高明的时候,小K的一张小脸会突然闪到我的面前。那段时间我老觉得自己是只被猫追逐的老鼠,老鼠跑到哪,猫就跟到哪。后来我就认命了,缩到班里的最后一排,小K自然也跟了去。那以后上课我的腰都挺得好直。
每次下课,小K都会掏出金庸的武侠书看。我就很纳闷,像我这样的大老爷们打发时间看也就罢了,这样一个左耳朵扎着三个耳钉,头发染成褐色的小妮子咋会也喜欢金老头写的江湖恩怨刀光剑影。可事实胜于雄辩。她这样也就罢了,自己看书还要我去租。有时候恼得我想用刀劈她,但当看到她看书时候的幸福劲,我又下不了手了。小K曾说她喜欢杨过的邪气,郭靖的傻气,魏小宝的淘气,我说你看就看吧别讲那么多大道理好不好,而这时候小K的拳头又会抡过来了。当然我也不是白给她租书。因为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饭盒一般都是她刷。我们一般是剪子包袱锤决定谁去刷饭盒,而几乎每次都是小K输。小K爱吃鱼,所以每次打饭的时候她几乎都打鱼,外加一份排骨,而排骨她一般不吃。我真的很想说你不吃打它干嘛?!你对得起死去的排骨和广大温饱线以下的劳动人民吗?你愧对祖国的花朵的称号!但没有说出口,因为排骨差不多都让我吃了。小K不吃排骨的理由是吃了会变胖。在以后的两三年里,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吃排骨是不是真的会长胖。
每天晚上,我和小K会去离女生宿舍最远的三教上自习。算起来,来回的时间比呆在那里的时间还长。不过小K学习的效率还是蛮高的,我要是敢给她说一句话,马上就会挨扁。从三教回来的路上要经过蓝湖,而蓝湖是我们学校情侣约会的大本营。所以每次从那里走过,看到一对对情侣亲亲我我,旁若无人的对火,我就很不是滋味,想我陆少川虽然没有金城武帅,但至少也算个才子吧,咋就没有女朋友呢?心理失衡的同时我会紧紧握住小K的手示威,而小K这时会出奇的温柔,跟抡起拳头打我时的泼妇样判若两人。而走过蓝湖我会不好意思的松开小K紧握着的小手,小K也就知趣的松开。这时候,我会讲一个只有我自己干笑的笑话缓和气氛,弄得自己跟傻B似的。
小K很喜欢吃麻辣串之类的东西。我们一般在自习后会来到学校前门买很多麻辣串,羊肉串,然后喝着饮料大嚼特嚼。每次我都吃的很了大半,因为几乎每次都是我付的钱。而每次摆麻辣摊的阿姨说又给女朋友买东西吃,你们好甜蜜的时候,小K就会露出她的小虎牙,脸笑得跟花似的。我心里嘀咕,我才不找这样的女朋友呢,母夜叉一样。
周末,我和小K会去逛街。每次我都不好意思和她走在一起。因为小K逛街的时候像吃了摇头丸一样亢奋,黑色的墨镜,露肩吊带裙,光这身行头就活脱脱一城市失足女青年,更可怕的是她笑起来能惊动半条街。每当这时候,我会对旁边受惊的父老乡亲解释说,这是我妹妹,刚在精神病院过了电,您别介意,她还没有攻击无辜人群的倾向。
小K每次上街都会买一大堆的东西,买就买罢还叫我给她抱着,自己却踢着正步走在前面,俨然一黑社会大姐大。我有时候会想老子上辈子是欠谁的钱了,这辈子让个黄毛丫头折磨我。
小K家是上海的,很有钱,据说在我们班里是首富大。大一的时候我曾亲眼看到一辆宝马车把她接走,而我是个穷光蛋,每个月靠家里寄来的300块钱过活着。说实话,跟小K在一起,我的心里是有点自卑的。寝室里的林子说我在认识小K不久喝醉酒曾表示,我要是有大把大把的钞票,我会追小K,我却不记得我说过。就这样,后山的蝴蝶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和小K从大一走到了到二,从大二第一学期开学走到了第二学期结束。我们像粘在了一块,这让小K的那帮富家姐妹很是不解,也让不知是看上小K的美貌还是看上小K老爸钱的家伙十分恼火,而更让他们跌破眼镜的是我和小K一直保持着哥们的关系。我有时候还是会一个人站在操场上看落日,一个人走在沙沙作响的枯叶上莫名地惆怅,一个人弹着《蝴蝶花》。而小K有时候也会找体育系的几个干哥哥一块打篮球,跟她的那帮富家姐妹彻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