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其中,古镇的巷,正是斜阳独倚时。
一如既往的幽谧,我顺从地不呼出声响,生怕把它的记忆唤醒。若不使然,带着我的一同镝鸣,如梨花不经意间绽开。于是,转过街角,低头缓步,在鸾镜中采到过去。
青石块漫不经心地从巷口砌起,谈不上是整齐的,大都把幼洁而布满皱纹的一面留给了我。低下身去,我细细看着浮生以自己的心打磨出的痕迹。哪一条是你我留下的?
记得那天,心意如珠,滚得满地都是,在你我足间徘徊,等待着什么。我舍不得去捡,并不因好奇者的观望,只缘你的,如冰绡般履于其上。
于是,任凭秩序驻足或漂移,我让它在抽芽生长,在心底盘桓。
可如今,根又去了何方?我问你啊,当时的好奇者!
它并不应我,只静静地立在石板路的两旁,任凭青苔爬满,一直搭到了巷尾。
两堵高墙和一条长路拼成一个瞬间,我只能无助地在几个平面上重复地碰壁,蹀躞不前。
为什么要回来?毕竟不能忘却,象地球仪一般,百转千回,回到原点。我转过喜悦,转过悲伤,却始终离不开命运这条线的牵绊,就像春夏秋冬,明知要面对,无计相回避。
太阳把囊中最后的一把光辉洒尽,月要上来了。黑暗开始被一笔笔涂到墙上,我抽回了自己的手,怕暗夜的精灵以手为径,将无尽的沉重贳与我。一无所有的我,只有重重堆烟锁目,哪还有什么地方让它去填充我的独棹。让它自在地漂吧,顺着暗流,即使这段往事瓶沈金巾,它终能到达夜的彼岸。
不经意的步子拖着我,巷尾已经来到脚下,记忆的碎片还在脚底嘎吱作响。岁月的庭轩啊,在你寂穆的历史面前,我透明如春暮的水珠。上天给了它往天堂的归途,我却只能在一次次的思念中用碎片割着属于那天的手腕,把暗红的伤痕留到今日来看。
昼不再,就像那段日子,从冰面上一滑而过,我这般地笨拙,连一丝细节也没有捕住。于是,梗概被无限地放大,我就像患了病,在这个自己吹出的肥皂泡里往外费力地找着。在这古镇的巷,在这交错的三维间,追寻着你留下的、藏好的、甚至是遗弃的;在这延伸的梦,在挂满红灯笼的回廊间,采摘着因你而开的心花。
然后,在那承载过无数岁月的石桥上,在水气弥漫时,将一切还了与你。只要有这个机会。
独上西楼月如钩,转过身去,我凝望来的方向,你还会在那里吗?
巷中月光如箫声流动,只有它默默地为我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