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情人节。我静静地站在空荡荡的回廊上面,听风吹云朵寂寥的声音。一个人走进熟悉的音像店,指着墙上贴缀的那张女子的海报。我说我喜欢她。再我说完的10分钟后,卓炼把那个女子新出的唱片递给我。《将爱》。我高兴地哭了。一瞬间,我想起一个裹满心事的女孩在20分钟前用淡然的口吻说情人节快乐。她耸耸肩,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贺卡,那时我告诉她谢谢。我记得,有一阵风过,空气里有浓烈的芳香。
所以,当我看了看手腕上的CASIO,对她微笑。转身。留下一堆支离破碎的苍凉。
听你听的歌,坐你开的车。我把CD放进索尼机里,我望着她不停地转啊转,像级了蒙克油画上男人疯狂地尖叫。
独自坐在蓝贝咖啡厅的角落,点了一杯浓香的卡布奇诺。大团大团的泡沫和细碎的肉桂。窗外有过往的陌生人群,却找不到一张温暖的脸。胸前的手机突然猛震了几下。我打开机盖,是小舞不断地给我发送她的照片她的文字她的陶瓷娃娃。然而最后一张画面令我神往。我注视屏幕上大片大片的湖水蓝,芬芳的句子数以极大地大地的泪。她说Alvin你在河南好吗冬天冷吗生病了要喝药水。祝你情人节快乐快乐快快乐乐呀。过去的时光,我是和小舞一起在上海度过的。我们拿着转瞬即逝的焰火棒。穿着俗艳。像鱼一样穿梭并盲目着。常常感受人潮一迭一迭的更替,便放肆我的莫名忧伤。我们一起躺在街心花园里一圈围着粗大榕树的绿色长椅上。那里刻有时光的印迹和背椅上的爱情。我和小舞就开始一起默默数着黑色丝绒上嵌的星斗,以及星斗背后的连绵回忆。然后买许多瓶蓝带,喝到天亮。天亮说晚安是我的习惯。然后彼此手牵手地走在潮湿光滑的青石板路上。误以为积水是月光。今年的2月14日,我好想陪在小舞的身旁,就像一个人一辈子住在同一个地方。陪她游逛郑州的精品店和游遍郑州的服饰店。挑选她钟爱的ELAND还有MICKLY。但我写下她所热爱的牌子的时候,泪仍然不停得坠落。因为每个深夜的尽头,我总能听见小舞清澈的不含一丝烟火地笑。撕碎朝阳般的灿烂。
所以,王菲唱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所以,黯蓝说思念到底有多重,不重的,像秋天到了,一座香山上的枫叶。
小舞一直是精致而优雅的生活。成绩优秀。外表干净。没有人说她爱慕虚荣。她的成绩常常证明一切。她做数学题的样子ABCD顺利往下写,就好像我孩提时学习拉小提琴是一样欢快明朗。她喜欢卡百利。爱北京的男人,汹涌大卫杜夫香水的味道。在套着开领的淡白衬衣,还有一款紧束腿型的Lee牌仔裤。而我在小舞面前,只是一个均匀呼吸着184厘米高度空气的初三孩子。穿灰棉布短袖,圆领的,苔藓绿的粗布裤子。很少涂大卫杜夫的香水。她指着我说,你亚尼亚的真没品位。我和她经常这样子明亮起来,互相吵闹,相互拥抱。只隐约记得,她过安检临上飞机的一刹,我终于穿上了好久不曾谋面的淡白衬衣,开领的,Lee牌仔裤。涂了大卫杜夫。我和她并排站在机场大厅,让一个瘦的日本男生为我们拍照。如今,照片渗黄,边角漫卷。离情人节结束的时间还有若干个小时,我坐在咖啡厅的角落,记不起曾经简单岁月里说在风中的话语,只是我清楚今世的言言语语会像许多行残破的泪滴销蚀我来生的梦里。
2001年2月14日。
我宁愿所有星光陨落,因为你的眼睛是最闪亮的两颗。
2004年2月14日。
我希望一切星光初上,因为我的眸子是最灰蒙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