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曾是一对恋人,从相知、相恋到无奈地分手,留下了年轻时一段欲诉还休的心事。
这些年,他从南方到北方,从国内到国外,像候鸟般驮着生活的重负飞翔。她只能从朋友的只言片语中默默关注他的行踪。
如今,他们竟这样意外地重逢了。目光相对的一刹那,她的眼睛湿润了。感谢生活,我们居然还能再见面。她这样说,他痴痴地应和。他用勺子在她的咖啡里加了点糖,每个指尖都充满着激情。她的脸上陡然涨起了年轻时才有的绯红。
这样的开头仿佛应该是一段浪漫故事的开始了,但是没有。随后的一段日子,他常常给她挂电话,寻常的问候,适中的关怀,不经意间传递着某种爱的信息。末了,总忘不了问一句“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每当这时候,她总是以一些不着边际的答话扯开话题。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一种生命中无法抗拒的东西?!
不久,她的单位乔迁新楼。她没有告诉他新的电话号码。他打传呼,她没回。于是,电话少了,没了。她知道,只要他一查咨询台就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但他却以一个男人的自尊固守着那份缄默。而她呢,也以一个三十岁女人的理智克制着随时可能奔流而出的情感流泉。她知道,他有更远的路要走,她也有许多的事要做。下班了,为丈夫取回干洗的外套,到超市挑选孩子喜爱的画笔……
只是,常常地,在俯仰之间总还能想起他深情款款的凝视。好几次,她鼓足了勇气
拿起电话,刚拨了两个号又轻轻地放下了。这座城市并不大,但他们好像已隔着一生一世
的距离。
一切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又似乎顺理成章。既然无法坦然地面对那一份感动,就
只能将这一缕祝福与牵挂融人生命中每一个平淡的日子。
也许,多年以后,他们还会再见面。不知道会是在拥挤的街道,还是某一个陌生
的小站?她问轻风,轻风无语。只有窗前那叮当作响的风铃在低低诉说:
往事如风,往事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