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伦敦的时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习惯将记忆中的城市抹上颜色:巴黎是蓝色的,纽约是彩色的,而伦敦则应该是灰色的。此时,眩目的阳光竟让我一时不知所措,我只看见自己手中的红色雨伞在飞舞着,飞舞着。
一直很喜欢伦敦的建筑,让我无时无刻不去怀念他的历史和悠远。曾经有人向我描述过雨中的伦敦,他说:“古老的房子们在哭泣。”很庆幸,我看到了他们的微笑,这微笑让我觉得曾经的沧桑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伦敦的街道比较窄,午后行人又不是很多,所以我可以尽情地闲逛,尽情地在我喜欢的房屋前停留。此时,我胡思乱想的毛病又犯了。我会不由自主地期盼从某一间屋子里能走出一个又矮又胖、有着可爱胡子的老头,对我说:“我叫波洛,赫克利波洛。”或者从某幢房子的顶上飞快地滑下一个叫作詹姆士邦德的人……然而幻想毕竟是幻想,我注定不会成为侦探片或是动作片的主角。路过的老人向我点头微笑,我说,天气不错嘛,他说是啊。他问我从那里来,我回答上海。“上海?噢,上海!”他说。老人与我聊了几句,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分明洋溢着年轻的色彩,那一口纯正的英语在我耳边回荡,让我疑惑这一切究竟是老人亦或是伦敦本身在细细倾诉?
我在上海的家不大又在四楼,自然没有花园,没有清晨去看露珠的心情了。在伦敦,几乎每家都酷爱园艺,屋子的主人总会开辟出一点地方留给植物们,或大或小的空间,或典雅或时尚的布置,或繁茂或小巧的植物,让人对英伦的园林艺术不禁赞叹起来。“大自然”这三个字原来并不是要开多少公里的车或是经历多少距离的旅途才能感受到的,它实实在在的存在着,在伦敦古朴的天空下。
我,还在走着,没有想停下的意思。在伦敦,心情可以是多变的,一如他的天气;步伐可以是转换的,一如他在你心中的印象。我在街的拐角唱起了古老的童谣。
离开伦敦的那天还是下起了雨,老天并没有想象中的慷慨。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对于伦敦,我只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罢了,他肯展现一次微笑已是属不易;而对于我,伦敦只是一种印象、一分心情,那已足够了。
飞机起飞的一瞬,哭泣的城市在为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