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所谓的要道,来往的人很多,所以就热闹。人们也说其商机人气都不错,于是商机和人气就流连起来。
经常打这儿路过,就看见卖豆腐脑的老头,已经没了发,眼睛无精打彩的,如同那豆腐脑的粘乎。生意估计也不怎么样,见他常常坐着,靠着电线杆打瞌睡,任苍蝇小虫之类的在那可怜的小摊上呼风唤雨。
我觉得他是否坐在指针的旋转上,一动不动,企图让时间带走他余下的岁月。
有时旁边还有卖茶叶蛋的老太太,人们喝一碗豆腐脑,就着两个茶叶蛋已经是足够的奢侈。但没多久就不见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有一天,这个老头睁开眼睛对那些前来混吃混喝的小毛头说,凌晨的时候,沿街的红红绿绿的房子里会有许多的女孩子来买豆腐脑,出手也大方。她们挣钱也不容易,真的不愿赚她们的。也许是的,不干净否定不干净,也就无所谓干净与不干净了。
他还说,老伴没了,儿子出去了,儿媳妇远走高飞了,孙子也走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收税的来他说没有,城管的来他依旧打瞌睡,只有居委会的人来时还陪个笑脸。兜里只有十几块钱,那是周转金,是买和卖的必须,还有他每天不多但必有的生活费,至少是烟卷的钱。
他的眼有迎风流泪的毛病,只要不滴到盛豆腐的碗里,就用纸使劲的擦。有时多了就到达地上,天热就蒸发,不热时就渗漏,久而久之水泥的路面就有了洒落的痕迹。
忽然有天他摔倒了,昏迷了一会儿爬不起来。有人给了他一支烟,当烟点着吸了一口,他又颤巍巍站起来了。他表示一碗豆腐脑,人家不要,反倒又给了他一支烟。他高兴极了夹在耳朵上。
这街的商机人气确实不错,但不是豆腐脑的商机,也不是他的人气。后来再也没见着,有人说他睡着了,就在那电线杆下永远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