粢饭？还是糍饭？

妻有早餐食用“粢饭裹油条”的嗜好，粢饭是她自己蒸制，油条家里没有这个制作条件，所以每逢双休日的早晨都是我替她去买。刚开始时她指点我出新村往哪拐弯、到哪摊点去买，我记不住她的啰哩啰唆，胡乱在巷头的小摊上买了根油条回来交差，谁知她一眼拆穿了我的偷懒行为。其实妻要的是隔了几个新村的一家路边小店炸的油条，以后我陆续光顾过几次，也成了小店的主顾。这是一家安徽人开的小吃店，夫妻俩带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租的是十多平米的街面房，说是月租费700元，另在店对面化200元租了人家的天井供一家人居住。我问他们为什么不在店里搭个阁楼居住，也可节省开销。憨厚的男主人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吃食店里怎能住人？”店不大，供应的早点倒不少，有大饼、油条、豆浆、豆腐花和葱花蛋饼，二张炉子、三四张条桌，收拾得井井有条，夫妻俩也不雇人，身着干干净净的白大褂，里里外外地忙乎着，一点都不显忙乱，见有客人来去，店主全都是笑脸迎送，与客人有说有答，十分热乎。生意虽谈不上兴隆，却也不淡。

这个周末的早晨，我买过菜顺路去小吃店买根油条，女主人笑咪咪地跟我打过招呼，忙将一根油条下锅。他俩知道我要的油条炸老些，所以每次都炸得金灿灿的，妻常夸油条炸得好，吃口也好。就在等油条在锅里炸的时候，只见一位老先生拽着男主人到店门前，指着小黑板上的字说：“老板，你这个‘粢饭’的‘粢’写错了，是‘糍’不是‘粢’。”我见小黑板上写的是“本店新增早点：稀饭、粢饭、面条”。男主人答是‘粢’不是‘糍’。老先生不依不饶地说错了是‘糍’不是‘粢’。男主人仍坚持道我查过字典是‘粢’不是‘糍’。俩人还在争执，女主人笑着打圆场再查查字典真是错了再改过来。说老实话，粢饭的“粢”究竟是“粢”还是“糍”我也弄不清楚，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平时也不大注意，路过有些饮食店、摊，像是“粢饭”、“糍饭”、“次饭”都见到过，也没往心里去。回家后我忙取出（2001年修订本《现代汉语词典》），第208页上“糍”的注释是：把糯米蒸熟捣碎后做成的食品。第204页上“粢”的注释是：一种食品，将糯米搀和粳米，用冷水浸泡，沥干后蒸熟，吃时中间裹油条等捏成饭团。

看来店主人是对的，为防出错，他的确认认真真查过字典。我就想，一个外乡人能在举目无亲的大上海把无人喝彩的小本生意做起来又坚持下去，并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图发展，除了他们具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更具有坦诚敦实的为人之本和经营之道。都说现在的就业形势严峻，其实路还在自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