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下午3点上的火车。一路奔波。疲惫不堪。上车时只为省钱,买的是硬座,坐车时最想痛骂的就是自己。何苦来受这罪,没法睡觉,没法伸腿。也没人说话。只有直楞楞的坐那发呆,成了一真真正正的呆子了。于是发誓以后不再出门了,要出门一定要享受。唉!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咋就这么的大呢?
上车不久,有朋友发来信息了。哈哈,呆子。对座的可是美女?凝视片刻回曰:五十年前应该是!朋友不甘心,再问:邻座的可是美女?唉!再答曰:十五年后或许是。朋友终于不问了,算是满足了好奇心。
其实我还是撒谎了。哪里有什么美女?对面坐的是一位老先生和他的小孙子,带着孩子去上海看母亲呢。老人大约70上下,赣南老区的最朴实的老农,皱纹堆积,如山川纵横,无限沧桑掩埋其中。见人只是憨憨的笑着,也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座位的下面堆放着一红蓝相间的蛇皮袋。满满当当的,把位置也挤满。好奇的问:“大爷,这是什么东西啊?”憨憨地笑了笑说:“糯米啊!带去给孩子做点水酒吃。上海可没这东西,自己家地里种的呢。”
我也笑了笑说:“是啊。好东西呢。大爷,您孩子真幸福!我帮您拿到上面去吧,免得在这占地儿。”
“那怎么好意思呢?”老人糯糯地说,朴实如同那身下那厚实的糯米。
袋子很沉,总有百来斤。堆放在车厢顶边很是占去了一大块的位置。和老人所带来的一个浅灰色旅行袋就这样松散的搭配在了一起。似乎在告诉人们它们所有的坎坷。
最吸引我的还有餐桌上一根光滑的圆圆的木棒,也不长,仅有一尺多一点。许是摩挲次数太多.都显得有些儿发红了。油光锃亮的,煞是好看。忍不住想研究下它的用途来。老人见我拿起来端详。赶忙带着腼腆地说:“就一根棒子,用来扛包的。”天!原来如此。看了看这圆实的棒子,再看看老人那瘦弱的肩膀。我的心里充满了敬意。多么伟大的老人啊,多么高尚的父亲啊!人世间的感情正是如此,到最浓时也就剔除了所有的繁华胜景,凝结成了这么句最朴实的话语。
老人也不爱说话,渐渐地靠窗倚着孙儿慢慢入睡。一抹余晖轻轻地覆盖在他那苍老的面颊上,斜阳也怕惊了老人的美梦,只给他添上一层浅浅的光辉。从我处望去,犹如佛光,无比圣洁!
对于此景。我无语了。肃穆,只能是肃穆。也许这才是我对老人的最大尊重!
天明时分,列车缓缓停靠上海站台。老人又再憨憨的和我挥了挥手说:“再见了,小伙子。我该走了,我女儿在门口接我呢。”所有的皱纹在此时都已经展开,只如莲花瓣瓣盛开。
说完,老人抗着他那两个大包,牵着孙儿转身离去了。留下他那瘦弱的背影一直在我的心底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