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
十三年的分别之后,故乡和我之间仅剩下了一条细长的线!不知道,我是故乡的风筝,还是故乡成了我的风筝,一任在风中飘摇。
十七岁那年,清秋的一个早晨,父亲背着我的行李走过白杨飒飒的村口;又像一只老虾驾着一只小船,送我去远方求学。那天的河水清澈、平稳,连船篙也激不起一朵浪花。岸边的青草做了一夜的凄婉的梦,醒来时,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这泪挂在了我的腮边,也落在母亲的心头。
带着满身的露水和泥土的芳香,却经不住都市毒辣辣的太阳和扎眼的玻璃的反光。一阵的头昏眼花,精神恍惚,三天的水土不服后,我把自己当成蜕变的蛹,欣欣于自己咬破了茧,生出了一对翅膀,飞出了山窝窝!另类的喜悦一度迷醉了这只会飞的蛾。
每月一封的家书,无休止的吟咏对家的渴盼,苍白的语言,盗取了父母半年的血汗。八分钱的邮票和汇款单就是那时对家的全部“思念”!
参加工作那年,父母按照乡俗寄来了五千元血汗钱,为的是给我娶妻安家园。我在母亲早已干瘪的乳头上有狠狠的咬一下,当年的心安理得中,竟没有品味出血腥中的咸!
多年以后,
故乡真的成了“故”乡!
家园真的成了“家”园!
家书难觅了踪影,
心里唯有无言的喘息!
时光愈长,
伤痛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