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九月天气,西南山区,“秋老虎”借太阳疯子一样烘烤大地。起伏连绵的山间,闷热而烦躁。男孩在羊肠小道上一步步挪动着,背负的背篼,足足百斤稻谷,脸上无声淌着汗珠。男孩十八岁,干活已经有五个年头了,可是从来没有今年这样沉重,因为今天过了高考录取时间整整二十天。
男孩的同学都八月底取得入学凭证,他傻傻地一边干活,一边等待,结果他只有酸涩看着零星几个人走了,带走家人连攒带借的心血,更重要带着跳农门喜悦,走了!
男孩子,感觉不到九月秋晒的剧烈,一个人傻傻在干活,没人能理解他的心情。
爸抬起刀深刻过一道道的脸庞,苍桑而又无奈地说:儿子,没什么,咱家还有这么三千斤稻谷,卖了它,我就不信考不上。男孩子内心一阵抽搐,没有说什么,沉闷地干活。以后这些天一直这种状态,到稻谷收完。
月末了,一年一度的收割季节也辛勤过去了。村里大多数年青人,都计划上南方打工的日子。男孩子还是那样,沉默寡言。其实,他正处在一种忧郁而矛盾中。上学?打工?他没法说出内心的想法,因为他的确想读书,但又不忍心父辈的辛劳。
村里接二连三都走了,开学的也纷纷离开了。村里一片宁静,老少都恬静地干些养猪喂牛闲散的活计。男孩子懒懒地或坐或卧,生活在死一样的日子里,差一点连思想也死了。
国庆临近的这一天,表哥夏秋冬来家了,不由分说,架起他就走。他,胡乱得连东南西北都险些辨别不出。头顶着,满院子刺槐落叶,走了。出了大山,看看拥护的人头,才知道,村庄的静谧其实太狭小。他,感觉到自己作梦一样,在以前失魂落魄状态中,得到一种感慨:生活无奈,换种环境,兴许可改变一切。
从此,他走出大山,全神贯注投入打工者行列,直止以后回家参军,走入部队,成为一名军人,成为一名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