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好温馨的字眼,我们中国的“家”字,按象形意思是屋顶下有一头猪。可是看到“家”字,我们都能会意出那宝盖底下不止有猪,还有永远存在的其他。
很小的时候,家是低矮的草房,简陋的锅灶,宽敞的土炕,黑烟袅袅的煤油灯和奶奶那嗡嗡的纺车声……我的家对着胡同口,家那扇黑色的门将家与外界隔开了,我常常拉开那扇虚掩着的门出去疯玩,每次玩够了,疯累了,我才想起那虚掩着的门,当用沾满泥巴的小手推开门时,我总能看到母亲那慈祥的面容,她总是笑着把我的小黑手牵进脸盆中,轻轻地洗去我手上的泥巴。
七岁那年,我走进了比家门更大的门——校门,在校门内,有着与家门内截然不同的内容,这里的人很多,有父母般亲切的老师,有天天一块打闹如兄弟姐妹般的伙伴,还有家里找不到的知识,知识逐渐地丰富着我的脑瓜,促使我快快长大。家,每日清晨目送我去上学,日落时分又迎接我回来,我在外面遇到不快,可以回家倾吐,在外受了委屈,又可以向家诉说。家是兄妹间亲密的嬉戏,家是父母威严下不失慈爱的呵斥,家是晚饭时喝着滚烫面条的嘘嘘声,家是听刘兰芳的《说岳全传》《杨家将》时的痴迷。家更是晚自习归来时那盏不熄的灯,是母亲倚门翘首等待孩儿归来的渴盼。是啊,家就是娘,娘就是家,家就是进门喊娘的感觉。娘在,一切皆在,若不在,则空荡荡的。如今回家越来越少的我,总会清楚得听到家对我的呼唤。
好多年前读过一则笑话,如今想来,仍是记忆犹新。一位富翁喝得醉醺醺地倒在了路边,一位警察走过去,扶起他说:“先生,我送你回家吧!”那位富翁迷迷糊糊地问:“家?我的家在哪?”警察指着前面一幢华丽、气派的别墅说:“不就是在前面吗?”“不,那不是我的家,那是我的房子。”在那位富翁的眼里,房子是财富的象征。家中才有真正的亲情,的确,美好的亲情能使人感到生活的温馨和生命的美好,如果失去了这种浓的如血般厚重,幽远绵长的亲情,即使事业上的成就再辉煌,人生也会有莫大的遗憾。同样,我们也清楚地知道,荣誉再多,财富再多,可又有什么用呢?当家是“1”的时候,荣誉越多,财富越多,后面的零无疑就越多了,可是,家是“0”的时候呢?……真是无法想象,一个人一旦没有了家,他的幸福又将存放在哪里?没有家的灵魂,是孤独的,凄凉的,甚至是悲哀的,无望的……难道不是吗?
我不曾有过失去家的切肤之痛,所以不敢说有多么深切的体会,但是我明白家庭对每一个人的重要性。我不止一次目睹过春节期间火车站和汽车站的热闹场面:长长的从售票大厅一直蜿蜒到车站广场或其他地方的一眼望不到头的购票队伍……他们等啊等啊,等了一整天甚至几天,票终于拿到手了,似乎一个家终于握在了他们的手里一样,他们怀着无比迫切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路,蜷缩在拥挤不堪的车厢里,哪怕是单腿站着……对,只要车上能够容下一只脚,就能容下他们对家的拥抱……
在外打工钱是赚了一些,可钱再多,也不能作为足够的邮费,把整个的家从远方邮到自己身边来啊,钱终究买不来家所给予的一切!只有一种声音在他们的心里反复地播放着:回到家里去!
生活其实如一杯水,清淡无味,但它是口渴时最甘甜的饮料。如家,无风无雨的日子,常常漠视家的存在,但凄风冷雨到来时,才感知到家是最温馨的港湾。让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家,我想这不算过分的要求,可是为什么对有些人来说,拥有一个美好而温暖的家却是如此地可望而不可及呢?此时此刻,我想起了读后再也没有忘记的那段文字“家如一件厚厚的袄,等待着每一个伶仃的流浪者去穿;家如一双不破的鞋,永远套在流浪者缺暖的脚上;家如一柄永新的伞,永远搭在流浪者风雨兼程的肩膀上;家是一块啃不完的饼,让流浪者一次又一次地去补充能量;家如一根拉不断的线,末端总系着一个流浪者的大风筝。”
家,是我们一生永远也忘不了的,无论在天涯还是在海角,家总是我们人生旅途的一处驿站。家是我们思念中的惟一,因为家里有我们温馨的港湾,一个任何时候都可以停泊的港湾。家是我们人生旅途的驿站,家如灯塔,朗照泥泞人生路上的每一个脚步。
家这个不是天堂胜似天堂的地方,谁又不魂牵梦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