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居座落在粤北山城的一个小山丘上,前后各有一个园。小的是花草园,大的是草木园。
小园是父亲的领土,父亲大部分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那儿。每天的清晨和傍晚,父亲总会在那里料理他那心爱的花草。在他的精心掇拾下,小小的花草园四季花香草绿,煞是美丽。
父亲的小园里品种最多的莫过于玫瑰。有小巧的“钻石”,有娇丽的“珍珠”,有高贵的“伊丽莎白”……还有许许多多连父亲也唤不出名字的。小小的花草园单是玫瑰花开就够热闹了。红的、白的、黄的、橙的、紫的,五彩缤纷,争奇斗艳。
在众多的玫瑰当中,我最喜欢的是那株栽在地上,开紫红色花朵的玫瑰。它虽然不及其他玫瑰名贵,可没有一株的花开得比它火红。那年好友结婚,我采了一束插在她的新房里,新房顿时充满生气,更充满喜庆与温馨。令不少同事煞是羡慕。
小园里的玫瑰虽多虽美,可父亲最喜欢的却是兰。父亲常常说,兰是植物中的君子,玫瑰虽美却还算不上君子。因此,他对兰的爱护总胜于其它的花儿。
父亲爱他的花草园,并为其倾注了不少的汗水和心血,使得小小的花草园在山城里稍有名气,慕名前来观赏的人也络绎不绝。为此,父亲对他的花草们更是宠爱倍加。常常是工作了一天回到家里,哪怕自己嗓子冒烟也顾不上喝口水,就先给花草浇水,生怕渴了他的花草们。
大园是我的属地。虽然它不及父亲的小园那么有名气,可那早春的桃李、初夏的枇杷、暮秋的海棠以及隆冬的翠竹,都是那么招喜爱。
尤其是那株碗口粗的枇杷,每年的初夏便结满黄橙橙的果实煞是诱人。记得它刚刚结果的时候,果子尚未成熟,便诱来了不少邻家的孩子。他们常常趁我不在,用竹竿、石头偷打果子。往往是果子没打下几个,树枝却被打折了不少,还殃及树旁的菜畦。为了果树,为了菜畦,我只得不等果子成熟就将它们全都摘了下来。并召集起那帮淘气的孩子,来个“排排坐,分果果”。说来也怪,打那以后,孩子们再也不来偷摘果子了。他们总是耐心地等待,等待着果子成熟,与我一起分享丰收的喜悦。
除了果树,园里的植物也是那么教人难以忘怀。最使我难忘的是园边那几丛素菊。春天随手栽下几株,夏天便长得郁郁葱葱。到了秋天,当园中不少的果木开始落叶的时候,它却开出洁白的花朵,在秋风中摇摇曳曳,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白蝴蝶,一点也不比父亲的玫瑰逊色。也许正是如此,至今我偏爱素菊。
几年前,我离开了山的怀抱。从此,我只得将故居的园珍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