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爱

清晨，我起床很早的，每次只要见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心中总是免不了要一阵烦躁，而且随即就有一种庸懒的感觉，很想在身体的某个部位用利器切开一个口子，把那种感觉像水一样从身体里面倒出来。然后抖一抖骨架，到室外去活动活动。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徒劳的，这样的感觉从单身汉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结束。

阳光一时还照不到我的房间，我的心理似乎就不能得到平衡，为此总是闷闷不乐，好像总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不公平。其实自己也知道这样是不好的，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解决这样一个问题，时间一长，就形成了一种心态，那也许就是现在常说的心理变态。

今天也是这样，我刚起来就听到窗外的小鸟叫个不停，我的无名火又上来了，冲着妻子喊到：“你看，他妈的，我还不想听它们的叫声，它他妈的就叫个不停，真是的，我明天早上用石子把他妈的全给打飞。”

妻子见我这样，也生气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小鸟怎么惹你了？你起来就起来吧，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吃了枪药了，你？”

我望了妻子一眼，发觉自己真的一点儿道理都没有。只好不声不响地去上卫生间。一个人坐在抽水马桶上半又发了半天的楞，只到妻子也要用厕所时，我好像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结束。

由于我们刚结婚时间不长，所以妻子对我今天的表现有点莫名其妙，朝我望了望，没有讲话。

我出来后，又到阳台上看看，一眼就看到了乱七八糟的鞋子，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心里想：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看来今天我又要出事了。不如请个假，不去上班了。不然也起不到上班的效果。可是回到房间才发现昨天晚上忘记给手机充电了。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对还在卫生间的妻子说道：“今天我不去上班了，你自己到外面吃点东西吧。”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也不讲个时候，我还在马桶上，你却说什么吃饭？！”听得出，妻子明显有些生气。

“你怎能不去上班？好好的，出了什么问题了？”妻子没等我接话，立即又追问下去。

说实在我的也不想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依然是呆呆地坐在床上，想着一些漫无边际且又不切实际的自己也不明白的事情。没有头也没有尾，只是那么呆呆地坐着想着。

就这样时间一晃过去了二十分钟。妻子早已从卫生间里出来，并且洗漱好，准备做早餐。我又把目光投向妻子，然后目光随着她的身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头脑中什么也不想，立即地感觉到眼前什么都没有，妻子的形象已经逐渐模糊成一个说不出具体名称的物件，在房间里飘舞。

“喂，过来吃饭呀。”妻子坐在桌子旁叫我。

“什么？”我不知道妻子什么时候已经不再飘动，所以对她的话根本没有注意到，“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我叫你过来吃饭呢？马上要上班，时间不早了，快点儿。”

“你吃吧。我不想吃，心情很坏，我今天真的不想上班。我要请假的。”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生病了？”妻子走过来用手在我的额头上试了试。

我突然有了一种很温柔的冲动，这种感觉仿佛在什么时候曾经有过。我的大脑立即又开始迷糊起来，眼睛里出现了我小时候生病的情景，妈妈对我好像也做过这样的动作。是的，就是的，这种感觉是以前妈妈做过的。我的鼻子不由得一酸，眼睛立即湿润起来，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但是又忍住了，说不出来什么原因，我发觉自己的情感太有点脆弱，内心对什么事情都这样过敏。

奇怪，此时那种庸懒的感觉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吧，我洗一下就吃饭。”我立即站起来去洗漱，动作干净利落，头脑清醒得让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妻子更加奇怪了，她端着碗跟在我后面追问，“咦，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一下子就神气活现的？”

“没有什么，只是刚起床的感觉不好而已。”我没有办法给她解释这种感觉和我刚才在头脑里划过的那么多的事情。真的，肯定是说不清楚的。“我要去上班了。”我接过妻子手里的稀饭，头一仰，咕咕咕就下去了。然后拿起没有电的手机就下了楼。

“喂，你的钥匙。”妻子从窗户探出头，手里扬着我的钥匙向我喊道。

“扔下来吧。”我抬起头，看见妻子一手拿着钥匙，一手端着饭碗在向我笑。

哗啦啦——钥匙在妻子一扬手的瞬间发出悦耳的声响从窗户飞了下来。在阳光的反射下还闪出一道光。

我的脑子里立即一晃，好像昨天晚上妻子睡觉时项链没有拿下来，我起床开灯时发现妻子的脖子上也有光一闪。我边想着这件事情，边急急地向单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