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不过是一场幻觉,烟花绽放了,我们都散去了。”
--安妮宝贝
又一次坐在夜的对面,看着窗玻璃里的人,发现他很像我。感觉就像在一个人的晚上,没有月光,只有大海和它的倒影--夜色。
除了我,所有朋友都在打麻将。因为不会打的缘故,我庆幸自己能被觥筹交错遗弃在这个只有夜与自己的房间里。
忽然,某君破门而入,叫我去海边放烟花。我笑道:是要我去放钱的吧?
大家开心地点燃各色的花火。而我却躲在一旁开心地看着大家开心。小时侯看烟花时,总为那瞬间燃烧的美丽惊呼,那时候相信,绚丽后的黑夜还会有下一朵烟花的绽放。而现在,我在害怕,害怕亲手点燃一支花火,让它在孤寂的夜空中耗尽美丽,归于虚无。这样,心里会生成一种莫名的罪恶感。因而,我选择了旁观。五颜六色的烟花在海滨上空开放。每一次都是那么美丽、那么无奈。美丽在于它杀破黑暗的淋漓;无奈在于一朵烟花开过了,即使有来生,也再找不回属于自己的那一朵。
烟花绽放了,我们都散去了。不错,十几分钟的绚丽幻觉只是无痕夜色的插曲。夜依旧那么黑,我依旧在独坐,他们的麻将依旧响着。
其实夜是经不起这样独坐的,思绪尚未展开,夜却已过半,就像很多事情,尚未曾发生,就奏起了尾曲。我把头深深地埋在这浩瀚的夜色中。才发现自己莫地的真实起来,才想起来夜里总是会发生些什么。
想起一位女孩,曾和她在网上流连过无数个像这样的黑夜。但终有一天,她跟我说她遇上了他的青蛙,以后不必事事找我了。我知道这是天意。和她的关系,就是无奈的烟花,开过了,即使有来生,也再找不回属于自己的那一朵。所以,我不敢点燃这种微妙。想起来,这种比喻就像比喻窗玻璃里的人和我、海与夜。
从此,我回归在盘古似的寂寞当中。我不上网,不开手机。忘却太难,但我只能去忘却。然而造化不为我这样的庸人设计,为何有些事可以轻易抹去,而有些人却难以释怀?而最想忘记的又偏偏是最难忘记的。
有些事想多了难免惆怅,而惆怅就像打麻将,打上了就上瘾。幸好,我不会打麻将。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你走得有多痛,痛有多浓,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心碎了才懂。”幸好,这里是海滨,不是江南。
小时侯,我们都爱过烟花,谁知道它不会停留,不被拥有。但我们仍守望着、惊呼着,只愿能记取那短短几秒的风华,留住永恒幸福的光芒。
以前,总想知道海的那边是什么,而现在对着海就不想了,知道眼前是海也就足够了。况且,海的那边还是海。
夜色缓缓在眼前模糊,窗玻璃里的人影渐渐消退。风铃响动,带来长风报晓的呼唤。东方,晨光微熹。大海,潮起岸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