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惊鸿 夏花
一个人在这个夜里,孤单得难以入睡,真的想找个人来陪,不想一个人喝醉……
不知道在一个自己都没睡的不眠之夜,有多少人一起寂寞,真的很无所谓,谁也不会是永远的谁,喝醉了,总得要去醒来,我照着酒杯的底,看着映在里面的发黄的淡淡的灿烂,真的好灿烂。
一份像喝醉了的声音,在地底下召唤,像不散的阴魂,有尖锐的玻璃碰了地板的声音,谁在哭吗,是谁没有留住脆弱吗,忘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夜,忘了什么是时侯曾彻底的笑过了,忘了03年流行什么歌了,04年的现在他们都在听东来东往。
我的记性一直不好,我只是想记得自己或与自己有关的东西的现在,包括生活,包括感情,所以我发现有人悄悄的从自己身边走脱时,我不知所措,很记得那句话,有心,无心,都不真实,那很刻意,有情,无情,都无所谓,那很遥远。
终于把一些事情做完了,但脑子却没有意料中的轻松,我想自己真的该有许多事情要一个人做的,对一个总是无从保留。到头来只能是让自己慢慢心伤,谁真的很在乎,那天一个人在江边对着江水写自己很失败,却一直没有爬起来,红袖两印无限爱,只是无词去奉采,生活太多的重复,不记得要做些什么了。
开大了耳迈的音量,换一首歌,敲着键盘,再停住,再换一首,再停住,再换。
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开大了窗子,以为天空就会更大,当他发现他不能可能改变那么多的事情时,他就开始试着改变自己,于是他很早的起来,跑过小河,跑过小河那边的田埂,再跑了陈旧的小学堂,他看到了父亲开心的笑,他看到了母亲也开心的笑,再后来,他也开心的笑。
我有一个女朋友。她叫静子,一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的女孩子,只比我小半年多十天。
她是天秤宿座的,我是白羊的,我们同在一个很不好的地方,我们从冬天的铁轨边上开台漫步,我以为我会和她一直那么的走下去,我偷偷的对她说我会在终点为她点一蓖灯。我说我会在那等一个人回家。
她开初说她会一直和我走下去,我们在徘徊中很空荡荡的浪漫。相信她会爱上自己,于是试着很真心的为她做一切事情,她总说等到我们结婚的……
我信以为真,我以为我和她会有那么一天。
再后来我发现她真的很任性,但同时也发现自己己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十六岁的时侯常常自问自己长到什么时侯才能明白爱与不爱,到了二十岁却仍旧不知道放弃是对还是错,在开着空调的房子里,不冷也不热,但忘了自己实实在在的感觉。
她说你留步吧。
于是我看着她一点点的走开。
变得很麻木。
语文老师在中学的时侯就开始对我说起三毛,我看着自己QQ上面挂上的全部的男人,想起自己也一直向往流浪,我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很孤单的吉它手,但手上的只有几本十六开的几米的向左走向右走。
开始问,幸福在哪里呀,我们在哪里呀。
朴树说,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但我还是想如他的一样去漫无边际的想象。
我的名字叫小雨,父母都一直只希望我能很平安的长大,然后自己生活,如有可能,多少年后能伤感的回去看看曾经五口之家的老屋,我也记得自己曾在那里的墙脚根,哭过,笑过,忧郁过。
我在老屋开始我生活的第一步,当我回去的时侯,它却在告诉我应该往回走。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试着离开很多东西去生存,但那始终很难,我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劣质的烟。想二十岁生命的尽头,也曾想过用一个很锋利的刀刃在血管那儿刮一下,但当那闪闪发光的刀片贴在肉上烁出锈味时,我看到身后有那么多的眼睛在看着我,我甩开门,一路的逃去,吐着大气的时侯,却又看到了那棵傍在身边的杨柳,我是终竟逃不出生存的一张网的,我是不可能天真的跑着跳着笑着的。
生活就是一张好大好大的网,落在一个人的面前,就免不了的要人们透过那些网眼去看世界,活着好累,但不活着却什么都没有。
开始同情自私的每个人,花花绿绿的世界,灯火通明的世界,从什么时侯起就开始告别不了黑夜了,我很寂寞,因为我注定寂寞。
谁在为谁结那个结,那是个死结吗。
再过一天就要回家了。我想去抱着那个小外甥。看他胖胖的脸,看他胖胖的手,看他大大的眼晴,她们都说那会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汉的,我没有去辨白。他是我的小外甥。他只是很聪慧的笑。
他只有三岁。
我看那大段大段的歌词,明天还有一个人要从身边离去,她曾看过我的不顾一切,但注定是看不到我的一切不顾,像每个人从身边走过去,像一陈风,像一小飘雨,丝丝入扣,丝丝入扣。
朴树是对的,他也是一个沉静而忧郁的人哦,他睁开双眼,然后用桑子去看世界的每一个真实,
喜欢他的想象,喜欢他去歌那些花儿,还有白桦林。
那些逝去的花哦,那些死去的人哦,这也只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哦。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真的不会回来了吗,我曾说要回来吗。你都没要过我为谁执著,爱着如何,不爱谁又如何,枝子花开白花辨,落在谁头上也不见得谁会幸运。
有人开心的笑,有人落魂的哭。
也只有,也只有那实实在在定格在那儿的花儿草儿,通着人性,你看吧,你听吧,那些声音正从远方赶来,很知足,很短暂,很遥远。
来
一路春光啊
一路荆棘啊
惊鸿一般短暂
象夏花一样绚烂
我为多少歌儿写过文字了,忘了,我为自己写过多少文字了,忘了。
我仰起头,我是这遥远的瞬间,我要你来爱我不顾一切,惊鸿呀,夏花呀,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我失落的哭,谁在开心的笑?
二 叶子
他们曾一起看落日,一起看晚霞,他小心翼翼的贴着她的发丝,她小巧的眼神里也闪烁着喜悦的伤感与忧郁的欢乐,他们看着江水涨了,又退了,身边的人聚了又散了,然后她翻开了记忆的底片,终于,爱情走远了……
他背着一个灰色的背包,想看铁轨那边的她的最后一眼,他挤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断的回头,她冷冷的笑,她笑着说爱情是脆弱的,他稍一闪神,他便不见了她,那列自东向西的火车终于延伸了他一直恐惧的结局,他对自己说她的心是痛的,她的心是痛的,仿佛是一种回忆的声音,他也笑着白发沧沧,笑着一往无边的闪烁,
……
有一个失明的女孩叫叶子 是我的好朋友
我知道在她心里面 能看得见一切
在她透明的心儿里面 有一个角落
那里停放着 善良的故事和动人的传说
这个世界没有欺骗 也没有争夺
美丽的女孩叫叶子 她经常这么说
在她透明有的眼睛里面 有一片湖泊
那里沉浸着 喜悦的伤感和忧郁的欢乐
它的水面上没有涟漪也没有颜色
长长的睫毛闪烁着无尽的猜测
他对身后背着画夹的那个女孩说她的眼睛里也有一片湖泊,那里也有善良的故事和美丽的传说,他说她的虚怀若骨的,他还说他们的时光是短暂的,但心愿却是永远的,
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听着别人唱着陌生的歌,他叠了无数的纸船,白色的纸船,深绿色的水,竟然映出了粉红色的光,他的视线里没有身边那轻轻的弦,轻轻的歌,他背靠在那个陌生的木屋,他记得天空也是灰色的,他空洞的眼,望着水,还有水中的影子,他渴望一个人倒立在松散的杉树林,让那些从树叶散下来的光照不出他低落的身影,
(叶子问)
爱情是什么颜色的 如果忧郁是蓝色的
快乐是什么颜色的 如果寂寞是灰色的 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如果汪洋是蓝色的
我说天空也是蓝色的 因为他们彼此相爱了
他答应过带她一起走的,他也一直想带她走的,然而他跨过了那扇空洞的门就再也没有转身,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他生活的那个长堤,他们走过的铁轨边的春天,撒满了白色的桅子花,沧白的笑,沧白的眼,他没有再说她一直承诺的永远,
他说如果她会忘记,他也会忘记时间,他靠在窗子的旁边,若有所失的想着他曾想的那个传说,他曾想爱情就是一个传说,直到那天有人告诉他别在沉默,他的爱情走了,永远的走了,梦逝了,不再了,直到谁哭了,谁笑了,他的耳边一次次响着很远了的声音:
透明是什么颜色的 如果风儿是快乐的
叶子的眼睛是透明的
心是 心是 快乐的 心是 快乐的
她会快乐吗,她会永远的站有铁轨的那一边吗?
她说爱情是脆弱的,
难道爱情真的是一个传说吗 ?
三 心愿
我是一个喜欢怀旧的男孩,曾经喜欢过一个也爱怀旧的女孩,那时的我们似乎有用不完的惊喜,小小的年纪贴着深深的记忆,永远也好像只是她幽幽的黑眼眸,那些被我们折腾的油菜花,那一片又一片我们踏过的春泥,所有无法忘却的离逝的风,在四个女生生涩亲切的低呤轻唱中又拂过额头,遥遥远远,童年呵。那己远去的岁月。那些四散了的我爱与爱我的人。或者也会在沉静的雨声中,幻想着一段又一段的青色誓言。
在城市的路上我踢着脚下的石子看着它呼呼的飞出好远想那空洞的门夹着早春的风一个浅色的帷幄隐藏着的不为所知的尘土人生,在一大片的墓地里有长长的诵祷声:
尘归尘土归土
这个春天下长眠着一个永生的灵魂,
然后我惊恐地逃却我怕我陌生的呼吸会惊走那个己送走的人或者不该说人, 站在交叉的命运的点总是我一次次的屈服,
于是我只能怀旧,
同样的会怀念起怀旧的人,
清水畅畅,叶子站岩石上踮着脚我从河中心冒出湿湿的头无邪的笑珠子样的水滴划过我的眼角迷迷离离的看到叶子那两个星星一样的眼睛。叶子的眼神是那种用多少泪水也无法洞穿的晶莹跳呀跳呀石头上的叶子忽地变成了一个飘洒的蝴蝶,
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的黑,
像什么
月亮吗
是星星,
呵呵,
大佰家的那头大大的水牛仰起头呼出一长串饱,隔河边那条落满樟叶的路上,映得水波闪闪的夕阳下两张红红的脸,叶子用力的扯着缰绳,光着的脚板透到心里的凉爽浸漫了一个又一个夜晚延伸到一个又一个夏天,
你仰起脸笑着说永远的十六岁
我忍住我的苦涩
河上那条破旧的渡船
飞来飞去的水鸟
不再夜凉如水
也不会有深园春锁
抬起埋在书里的我的眼
望着你渐去渐远的背影
留住的只有那依旧的
畅畅的水
袅袅的烟
一场场不断重复的梅子雨
叶子己经许多年没有来她外婆家里拜年了,叶子己经不再需要来拜年了,叶子的外婆在她十六岁我也十六岁那年的夏天己入土为安,叶子动情的哭泣在一大群做作的声音中格外低落,泪水不多却流出了每个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一刻我就站在人群,我仰着看凄迷的天与凄迷的云,无边无垠,
我在祠堂背后那条长长的幽静胡同里,静静地看着叶子的眼泪。背靠着的那灰色的墙上长着青色的苔藓,叶子用手扯了扯说这就是神仙草哦,那次我就是用它才帮你把血止住的,你还记得吗那次在河边你膝盖的伤,流了那么多血,
我怎么能忘记哦叶子,我说过我以后一定会永远的把那河里的水河里的船与大佰家的水牛一无遗漏的记下来的,只是只是我心里说着的许多东西也许只有我一个人能懂,
十六岁能懂得喜欢与爱吗,
十六岁能说出喜欢与爱吧。
十六岁有天我对母亲小声说叶子好像很久没来了吧,母亲怔怔的看着我,说你说什么,我急急的转过脸说没什么没什么,
十六岁的心思是那么的脆弱与敏感,经不住追问,也承不起坦荡。
古樟夹着江水 放纵的叶飞叶落
黄黄的细沙
纯绿色的草垛
还是清清的水上一只只渔船
像水鸟一些忽来即逝
不知道从何时起,
一个男孩迷恋上了那漂着草屑的水
与水中沙
上中学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口袋里总有几个晶晶亮亮的像宝石一样的沙石,同学说那样是做什么,我说是僻邪,记得小时侯总喜欢跟在一伙年纪大些的哥哥姐姐背后去隔得很远的村子里看电影,就算是有月亮的夜也不敢走最前面,也不敢走最后面,每次千求万求才征得父母同意后去也是夹在人群当中,口袋里还放着一把米,鬼神是怕米的,老人们都这么的说而总是去了也不是纯粹的为了看电影,嬉嬉笑笑着从不曾闲过也终是明白那时的自己和与自己般的许多人都只是为了一时的热闹一时的人群繁杂。孩子的心哦,天真又深厚,就像一直很怕鬼怪却总是渴望见到鬼怪,
小小的年纪纯粹又不胆怯的心 ,我问我的母亲是不是叶子的外婆也该会变成鬼神的,母亲说不会的她那不干不净的死是没理去成为鬼神的,
我悲伤的想不再来的叶子,和永远走了的叶子的外婆,
那个多年都守着孤独的慈祥的人呵,
叶子的外婆家有一块很大的瓜田,每到瓜熟蒂落的季节也该是叶子到她外婆家的时侯了我们就躲在绵绵的草众中脸贴着面上有着印痕的西瓜。舒心的笑,
那些不高的山却很旺盛的草,我与那些与我与叶子同年的伙伴们一起在里面无所顾虑的跑呀笑呀,
不过那些都只是未到上学时的快乐,七岁半时我被父亲拖着到了隔壁村子里的小学校见那个一脸凶相的先生,我们那边叫赤脚老师,就是指那些个没有正式编制的老师,开初我总是捱着捱着一个人在半路上玩泥吧心思总是跑到家那边的河与河边的草还有靠着那河的山坡上旺盛的草,一次次的落课,
如此倔强的一段时间后我终于是慢慢的心安了:小我半年的叶子在我不久之后也背著书包去了学堂,不过不是在那隔壁的小学校,她回到了她的家,她原本的家,
童年是一面清清的湖
我们用石子敲打着石子
然后得意的把自己藏在无尽的油菜花里
那清清的河里的水
岸边同样青色的苔藓
小小的心子在许愿
在仓皇就长大的瞬间
我们仍彼此陪伴
从上中学就开始了寄宿的生活,很少回家,同学的话老师的眼神也让自己懂得了这世界还有古樟河水之外的事,习惯在黑夜闭着眼眼睡不着,人慢慢的长大心也慢慢的成熟,因为困惑的时间,我只能让叶子与我的童年淌过时间的河,叶子在我读中学读高中时会间断的写来一封封极富文学的信,我的许多同学也都知道在离我们那不远的另一个小镇我有一个很好的表妹,她说她喜欢做的事喜欢听的歌,但从不会提及她的外婆,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外婆那个一直很慈爱的人真正的死因是因为一件人们以为很伤风败俗的事,慢慢的倾听也慢慢的知道叶子是真的想有一个会好好呵护她的兄长,我也开始用时间冲洗脑海里过期的心愿,
外婆的家是我童年生活的支点
我把我的心思长久的埋在那个时间的点
那里有我熟悉的水
熟悉的草
与熟悉的人
当我哭泣地看人们用白色的布蒙上外婆发白的脸时
我知道了什么叫做告别
与无法告别
叶子没有上高中叶子初中之后去上了一所卫校,叶子曾给我寄来一张穿着白色制服的照片,照片上的叶子仍旧一脸聪盈的笑,那两个又黑又亮的小眼睛熠熠有神,我上完高中时叶子离开了家乡叶子说她现在很好真的很好,只是有的点时侯会非常的怀旧,会想起小时侯的河,小时侯的水还有小时侯的人,
后来我看书上说当一个人碰上另一个与自己心思相似的人时,时间就容易倒退,
我也不知道自己所怀念的东西会不会与叶子所怀念的东西有所交集,只是间或的想想过去如叶子说的一样,渐渐的淡化慢慢的忘记,
十六岁后一直没有再见到过叶子,但我己能从她的字句里看到那个踮着脚站在河边石子上的那个有着一又小又有神的如我一样怀旧的叶子,
当周围的人们开始谈论著一些爱与不爱的问题时,自己就开始喜欢文字,就像现在一样在用键盘打出一行行不再意存不存在的东西,每次坐在电脑面前,习惯用手支着脸听耳机里传来的清涩的声音:
湖水是你的眼神
梦想满天星晨
心情是一个传说
亘古不变的等侯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
记得以前有次和同学一起看流星,一起在流星下许过愿的,但现在己经忘了,彻底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在流星下许的愿都会实现,而现在那些一同与我许愿的人呢?他们都在哪了呢?
但清楚的记得在一张纸上写过这样的话:泪水落入童年的眼睛里,溅起昨日的故事。
我用文字追忆一些存在与不存在的事,有关童年,有关情感,还有过期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