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第一场雪不知是否像歌手刀郎所说的那样比往年来的更晚一些?它轻盈的第一片雪花,落在何处?是落在异乡人风尘仆仆的衣襟上?是落在驿外结着冰凌的断桥上?是落在远方无限伸展的小路上?是落在思乡的那片黑黝黝的屋檐上?
每一个人的记忆深处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场雪,岁月让它无法尘封,沧桑让它无法湮没,日子让它无法消失,它是上帝给人们的礼物,让世界感到片刻温暖,让人们忘记忧伤。
那时候,我在一场雪中偶然认识了蓝桑,雪把那些坎坎坷坷都抚平了。在飞舞的雪花里,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我们面对突如其来的雪无能为力,它预示什么?表达什么?它蹑手蹑脚,悄悄降临,它点亮激情也点亮伤痛,它让人大喜,更让人大悲。但不管怎么说,纷纷扬扬的雪花里,浮躁的心情澄静了,如履薄冰的现实温柔了,疼痛的伤口愈合了,疲惫的灵魂振奋了。
我们在雪地里充满了渴望,渴望在飞舞的雪花中变成一群向天堂疾飞的鸟,变成寂静雪地上清亮的钟声,渴望长成雪地上的两棵并肩站立的树,永远站立在故乡,渴望变成淘气的小孩堆垒成两个大大的笨拙的雪雕,永远去守望爱和梦想,
雪是短暂的,雪最终没有能挽留做蓝桑,像依皈南方的候鸟,蓝桑最终还是到遥远的一个城市去了。她走的时候,背影还依稀飘洒着雪花。蓝桑就这样走了,这在我早有预料,但又不敢相信的事情。我至今还搞不清楚是我走进了一场雪里,还是那片雪走进我的梦里,我想问一下蓝桑,蓝桑已经走远,我想问那场雪,但一直没有机会。那场雪,六月的烈日也没有把它融化。
然而,2005年的第一场雪终于在焦灼的期待中如约而至了。那是新年的第一天,雪飘洒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新年让人们兴奋,雪飘洒在手机的短信息的新年祝福之中,飘洒在网络世界QQ的留言板上。这是一场真正的雪,是黄昏暮色四合,雪下得如此猛烈,但我找遍世界,也无法找到蓝桑,无法听到她的笑声,她的声音。2005年的第一场雪下得令人惆怅,雪花飞舞,新年的大街上已空空荡荡,只剩下我一个人,任凭雪花飞舞,我希望在那里站成一座路标,指示着蓝桑回来的路。
这个城市依然温馨,新年让每一扇窗户透出明亮的灯火,雪却越下越大,钟声响起,新年的歌声响起,新年的祝福响起,我看见在狂舞的雪花中已站成一座雪雕,在凝望变白了的远方,雪在我的身边如烈火般燃烧。钟声响起,时间静止,场景切合。突然,我看见雪花飞舞成片片栀子花,在明媚的春光中飞舞,那是一片蔚蓝的天空,那是一片向阳的山坡,那是一片流水,那是一片遥远的歌声,那是时间在倒流,那是我孜孜不倦追求的永恒,太阳照耀,天空照耀,灵魂照耀,微风吹过,蓝桑在漫山遍野的栀子花中时隐时现。那是谁说的呵,“一场轰轰烈烈的爱足以融化漫天的雪花”,不知不觉,已走过了2005年的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