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读汪国真的散文,有一段话记得特别深刻:“有时外面下着雨,心却晴着;又有时外面晴着,心却下着雨。心晴的时候,雨也是晴;心雨的时候,晴也是雨。”我不能断言汪先生写作此文的时候,内心里充满着怎样的情怀,而自己却总感觉到身边雨多晴少。
自小就没有同伴那样优裕的条件,只知道父亲长年在风雨里辛劳,母亲每天在茶饭里刻苦。他们只有滴下眉毛上的汗珠,才能捡起田中的禾穗。
我没有同学身上穿的那样一件又一件的花衣服,我没有同学口中吃的那些各色各样的营养品,遇到学校交学费的时候,那正是父母走东家、串西家借钱发愁的日子。我清楚地记得,当我握着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兴冲冲准备入学的时候,父母双亲躲在屋子里,手里攥着借了十几家才凑起来的学费唉声叹气。
考大学时,心比天高,面对着千千万万所大学的招生广告,我心花怒放,想进北大,想当作家,想上九天揽明月。无奈资质平平,同样历尽千辛万苦,只走进了一所师范专科学校。
工作后,在岗位上辛勤、忘我,跋涉了很长一段路程,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头来仍觉两手空空。本以为成年人了,就可以安心于自己想干的事,尽可以不必像做学生时那样再受分数的牵制。但只要不离开学校,不脱离应试教育的光环,很多官方的荣誉都离不开那神圣的阿拉伯数字的大小,到头来还不得不为了学生的平均分而斤斤计较。
清晨,我常常伏在窗口看外面忙碌的世界,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我常常感到自己恰如一枚棋子,艰难地行走在人生的大棋盘上。
后来,我读了海伦的那句话:“我一直在哭,一直在哭,哭我没有鞋穿。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有人没有脚……”那一刻,我开始学会客观地为自己定位,学会为缠绕在身边的烦恼添加一种稀释剂。
我拿起笔,发挥自己的特长,一篇篇文章像泉水一样奔涌而出;我含着笑意注视身边的每一个人,别人同样给与我欢欣;我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工作中的成败得失,春去秋来,照样也会硕果累累……
我终于明白:如果一个人生命里心存绿意,又何必在乎自己是一棵大树还是一棵小草。当一枚棋子又何妨?是卒则勇往直前,是马就奔腾四方,关键是把自己的身价,定在正确的位置上,不去跟高音攀升,不去跟低音压抑,学会弹奏那些永远属于自己的音符。
这样,陪伴在身边的烦恼,就会像一江春水东流而去,自己胸中奔涌的定会是大海般汹涌的豪情和“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