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样的一场雪。
那是怎样的一个雪夜。
天,刮着刺骨的寒风。
雪,大片、大片的飘落着。
我和温哲默默地并肩走着,谁也没有打破彼此的沉默。
雪,越下越大。
漫天的飞舞的雪花在寒风中默默地黯然神伤。
一切是那样的静,静的似乎可以听到雪花落地的声音。
只有我和温哲的脚步不甘沉寂的、有节奏的发出着踏雪的声音。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近乎贪婪地深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分不清是烟雾还是哈气,首先打破了彼此的沉默。我心情沉重地说“明天我就要离开这座塞外小镇了”。
“明天、明天、明天”温哲怅然、失落、感伤地说“我好怕、我好怕明天的来临。”
温哲的伤感情绪使我又一次纵容了沉默,心更加变的格外沉重。
雪,下的更大了。
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着。
风,停了。
夜,深了。
这越下越大的雪、这越来越深的夜,这愈加沉寂的气氛更加剧了我心中的离伤别感。
路灯,似乎睡意惺忪。当我和温哲途经一盏路灯前,路灯似乎在睁着忧伤的眼睛默默地无助地感受着离情别恋。
“真不知道,明天别后的我们还会不会有再见的一天。”温哲打破了脆弱的沉默,说“抱抱我好吗?”
我止住了脚步,凝视着她,注目着眼前的这位已是泪留满面女孩儿。我的心在这注目的一瞬间即将碎裂,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情不自禁地甚至有些粗鲁、莽撞地拥她入怀,此时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冲撞地呐喊着:告诉她!告诉她你是爱她的!
“我爱你温哲!我爱你温哲!”我再也控制不住脱缰的感情。
温哲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
我和温哲相识一年多来,只因部队有明文规定:服役期间严禁和驻地女孩子谈恋爱。
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始终不敢对她表白埋藏在心底的感情。温哲也默契地和我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有时她到部队看望我,碰到营长和战友的询问,她说:我们是同学,我是随父母工作调动才到的内蒙,后来彼此就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他住院的时候碰巧在我负责的科。
她自圆其说的应付使我甚至有些怀疑我们曾经真的是同学了。
温哲经常到部队看望我,她每次看望我的时候都会带些内蒙的“大青山”或“青城”或“钢花”牌子的烟给我,只是她嘱咐着我说:以后少抽点烟吧,抽烟多了对身体没有什么好处。
我应酬似地答应着,却依然我行我素地吸烟很凶。
有时我去市里的师部办事总会顺路去看望她,不为别的,只是想和她坐会儿,随便的没有话题的和她说说话,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和欣慰。我很少会在看望她的时候陪她看电影,因为每次我去市里的时候总是上午去下午返回,时间总是很紧张。
就这样我和温哲平平淡淡的交往着,也有时我会写上几封信给她,信的内容却从不涉及感情,只是谈谈部队的训练情况或者写些军营生活的趣事给她。
也许是那时我还小,也许是部队铁的严格纪律,爱情这个词从未在我的思想中出现过,这是因为我心理最清楚不过即使我产生了谈恋爱的想法,恐怕也不会有结果,我知道我不会留在内蒙,我知道我早晚还是要回到父母身边,所以那时的我没有动过爱情的念头。
“吻我吧,我不想给今后的记忆中留下无味的空白和追悔的深深遗憾。”温哲流着泪,温哲的泪滴碎了我的心。
我紧紧地拥住温哲,吻住了她的唇。她的身子在我的怀抱中颤抖,在颤抖中我似乎感觉到了两颗心的相撞和跳动。
雪,大片大片的飘落着。
这是怎样的一个吻。
这是怎样的一次吻别。
雪,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