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应该算是一个EQ值比较高的人了--我这么想着--而且又喜欢让过去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的头脑里重演,细细的品位,慢慢的若有所思,所悟。甚至还会把他们当成做梦的灵感。有人说老爱回忆过去是老年人的特征,那我呢?管他呢!
在这儿不是写我的传记,我就不多谈自己了,有机会的。
说实话我才从娘肚子里出来没多少年,经历的事也不算多。可有那么一个故事真的很想告诉大家。
(二)
那年秋天,叶子落的特别早。一个星期天早上,我很难得的起了个早,推开窗子,忽然我觉着先前我并不怎么喜欢的风景消失了,一种激动,一种想伸开双臂去拥抱的冲动占据了我全身每个细胞。原来秋天真的可以这样美。我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变的有点甜的空气,闭上了眼睛……
“嗨!豹子。”这声音--我睁开眼睛在秋色中寻找,可能是我的视力不好,我好久才找到了她,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你也这么早起来了呀。”“是啊,很少的,以前我都要睡到中午的。”“哦!”“你干什么去啊?”“没什么事,出来散散步。”“哦!--”……“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突然我说:“我也想走走呢!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没等她回话我就忙开了,从衣柜里挑了件我很喜欢的红白格子的外套,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楼下(我家在四楼,估计只用时五分钟)。我总是跟别人说无论做什么是事都是有原因的。我的速度可能是因为雄性激素分泌突然显著增加吧。她就站在马路对面,一头齐肩的碎发,一件米黄色的休闲衫,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很棒!
我跑到她面前命令似的说:“走吧”!可她没动,只是歪着头笑,我又说:“走啊!”“我有答应和你一起散步吗?”说完这句话她不笑了,很严肃的看着我。天哪!女孩子都这样怪吗?……
我看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睛--脸上的肌肉很不自然。
“这位小姐,在这样一个浪漫的季节里,我有这份荣幸和你一起散步吗?”我不知是怎么了,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有这样的潜志,而且我还做了个很“恶心”的动作。那时就象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一个脸皮很厚的男孩子,执意邀请一位少女跳舞一样。她没有笑,“我很高兴”她说(我暗喜),一边还把她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手上(我差点晕了)。我故坐镇定的说:“请!”。这时,我俩再也忍不住了,都笑的东倒西歪的。那天我们走了很久,聊了很多,直到中午我才把她送回了家。原来她家离我家不远,真的不远哪!
那时我们刚分班,我和她都分在一个理科班,彼此刚认识。她让我叫她“樱子”,真的很象一个日本女孩的名字。而我的名字里有个“豹”字,于是她就叫我“豹子”,你们可千万别以为我长的五大三粗的,我可是刚好相反的哦!不过我蛮喜欢这个名字的。说来也奇怪,我来这个学校三年了,还没有听到有人这样叫我呢!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里就多了一个名叫樱子的女孩。高中的生活是紧张和充实的,在我则更多了一份激动。我们总是那么默契,放了学,不是我等她就是她等我,或在校门口,或在离学校不远的路边,甚至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有时上课的时候会不约而同的朝对方看,然后我会很满足的笑一笑,她也是,不过她的笑比我好看多了。枯燥的生活就这样被我们改变了,只要有她在,我每天都很开心。
记得有一天放学,我买了一只风筝。那天,天气少有的让人感到舒服。我拿着蜻蜓风筝在前面跑,她就在后面追。我们到了学校操场后,都快累死了,气喘吁吁的赶紧放了起来。我可是放风筝的高高手,一会儿风筝就飞的很高很高了。那天她少有的兴奋,在我前面又蹦又跳的,还拍手,简直就象个小孩子。要知道她平时可是很老练,很成熟的样子。“豹子,加油,再放高一点,哇!太棒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只能放这么高了。”“恩!不行,还的高!”“好好好,再高点。风筝啊风筝!你可要再飞高点哦!要不然樱子可要生气罗!”(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我们不得不承认,有时女人就是爱撒娇,而男人则回创造机会让女人撒娇)。
玩累了,我们就坐在草地上,我手里还牵着风筝。我记得那天的晚霞很美,通红通红的,放眼望去整个天都是红的,特别是天边的火烧云,就象火焰一样腾腾冉着热气。她靠在我的肩上说:“豹子,你会离开我的。”我楞了一下说:“怎么会呢?乱猜!”她笑了。我看着她,她是那么的纯,纯的就象天上的白云。忽然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风筝线,我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她停了会儿,忽然把手一松,风筝摇摇晃晃的飞出了我的视线。我没去追风筝,我知道她喜欢这样。“让她去吧,”我说,“这样也不错。”“你觉的我象风筝线呢?还是风筝?”我这样问她。她在我前面坐了下来,看着我说:“你呀!当然是风筝了,那么多女孩喜欢你,你又那么能干,瞧,我一松手你就飞跑了!你这个混蛋!”“那你就做风筝线吧,千万别松手哦,你敢松手,我掐死你……”“哈哈哈哈--”偌大一个操场就剩下了我们两,那时感觉世界都是我们的。我躺在草地上,就要和大地融合了。那时我真的这样想:要是以后能天天这样该有多好啊!
离我们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石桥,桥下有一条很干净的河。几乎每天上了晚自修我和樱子都会来桥上站一会儿,吹吹风,聊聊我们感兴趣的人和事。晚上这儿的风景简直棒极了,小镇的街灯,皎洁的月光,还有天上的星星,倒影,远处的桥,和着迷人的夜色。就算是下雨,我们也会来这里欣赏雨景,撑一把她过十八岁生日时我送她的木伞。
(三)
这样快乐的日子似乎眨眼间就过去了,很快我们都经历了黑色七、八、九。
我们发挥的都挺好。而且考分也差不多,那时我是多么想和她在一个大学读书啊!可是有一天她这样对我说:
“豹子,你相信缘分吗?”
“我信。”
“那我们填志愿的时候大家都不要打听对方的,好吗?”
“那,可是我想……”
“我知道你想什么,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好吧,那就这样吧”
“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大学里见……”
记得她和我说过,她喜欢青岛。因为那儿有海,于是我就一个劲的报青岛的大学。我的第一志愿就是“青岛建筑工程学院”。可是我家里人极力反对,看到父母这么不开心,我也就没有和他们吵,因为我从来不违背父母的意愿。
最后我来到了杭州,一个因为有了华家池才显的有点灵气的学校。而樱子则在“青岛海洋大学”读国际金融专业。
我们到底还是分开了。
后来我知道,樱子她原来填的是杭大,是她父母的意思要她去青岛的,因为那儿有人可以照顾她。
你相信缘分吗?我还是很相信的。但我又知道这样一个道理:缘分毕竟只是缘分罢了。
这后来,写信、打电话就成了我的主要生活乐趣。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我收到了三十五封同样信封的信,而我也用掉了近三百员的电话费。为了省电话费,我们有时还约在午夜以后通话,同寝室的人很羡慕我。我也很为此骄傲。
一个学期,两个学期,三个学期,四个学期,我的学业是越来越差,为什么?我知道的,当然知道,你们也是可以猜到的。我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学校、我的专业,我也曾试过去喜欢他啊,可不喜欢就是喜欢不起来。樱子在青岛过的很不错,她很努力,功课也很好。
我发觉我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信越来越少,电话也越打越少。
问题不是她,而是出在我的身上。我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我打了这样一个电话,时间是1999年6月18日晚24:00。
“我有话和你说。”
“当然了,要不然你打电话干吗?哈哈,说吧!”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了?”
“有的。--我也想和你谈谈呢?”
我没有马上说话,她说:
“你是不是花心了?!”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了,我一点都不优秀了,很颓废。一无是处……”
我可能是疯了,一口气说了很多自己的不是,真的很多。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说的出我想说的。
“还有呢?”她竟然这么说。
“还有……”
“豹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优秀的,这只是暂时的。你有什么多和我说嘛,成绩又不是全部。我相信你。”
“不,你不了解。我已经彻底变了!我还抽烟!我--我--”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我们--你先把我们的事放一下吧。我觉的我--”
她沉默了。
“我们分手吧!!!”
我终于说出了口。
“理由呢?”
“我不是说了吗?”
“那个不算。”她开始哭了,“你还爱我吗?”
沉默!--
整懂宿舍楼一点声音都没有。窗外的颜色很黑很黑,黑的有点可怕。话筒里传来的是轻轻的抽涕声,我闭上了眼睛。
许久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有我们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传递。从杭州到青岛,再从青岛到杭州……
“嘟嘟嘟,嘟……”
一切都结束了,就是这样。
(四)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似乎轻松过几天,觉得自己还是做对了。可有一点,从那以后我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变的很用功,再也不堕落了。我总觉得我该回到以前的样子。
我再也不去信箱拿信了,我不想看到空空的信箱。
有一天,我的桌上放了一封信。我对那个信封太熟悉了,是她的信!
“豹子:
好久没联系了!最近好吗?
我们学校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你们呢?你应该有什么新鲜事才对呀!你色彩那么丰富,过的前段时间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没事了。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连朋友都不是吗?……
……
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
祝--
百事可乐!
你的好朋友
樱子”
信我看的很快。其实我很害怕,怕再看到一些话,让我感到不安、焦躁和歉疚。还好,总算是一封好信。
大约过了三天我才把我的信塞进了邮筒,信上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可是这信到底还是樱子写的,我差不多用了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才不去想这件事。
之后我回家过几次,有一次我特地有去了那座石桥。虽然那天的夜色很美,但当我站在桥上的时候,总觉的少了点什么。我朝四周看了看,什么人也没有。
有一次同学聚会,有人说起我们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倒是显的很平静,巧妙的饶过了同学的问题,“我们两的事要你个耗子多管?”搞的大家笑成了一团。好象我们两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但是当她回过头来看我时,我的心象是被扎了一下,那种眼神,是多么的无奈和委屈。看了真叫人心痛。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的决定了。
聚会结束后,我叫住了她。
“一起走走吧,好久没有了。”
“去那座桥吧,我好想再去看看。”
“好的,我也想去看看。”
夜色依然很美,那儿的景色比以前更迷人了,我们就象以前那样站着吹风。
我说:“国庆节我回来了,来过这里。”
“哦?--来这里干吗?”
“来看看。”
“国庆我也回来了。”
“哦!”
“很巧哦,我也来这儿了。”
“是吗?”
我看着樱子,依旧是那样可爱,那样迷人。头发变长了,被风吹的飘了起来。眼睛是那么的明亮。
“快看,有条拖船!好长哦!豹子,一起数吧?!”
“好啊!”
“一,二,三……”
那晚我们玩了通宵。
(五)
写到这里耳边忽然响起了“迪克牛仔”的歌,沧桑、磁性:
常常责怪自己
当初不应该
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
为什么明明相爱
到最后还是要分开
是否我们总是
徘徊在心门之外
谁知道又和你
相遇在人海
命运如此安排总叫人无奈
这些年过的不好不坏
只是好象少了一个人存在
而我渐渐明白
你仍然是我不变的关怀
有多少爱可以从来
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当懂得珍惜以后回来
却不知那份爱
会不会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