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心情

曾经，《真心英雄》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因为是他为她第一次哼唱的； 曾经，柠檬水是她唯一钟爱的一种冷饮，因为是他让她习惯了这酸酸甜甜的味道； 曾经，她每天下午都会去一个叫“灰色心情”的酒水吧，因为那里有他留给她的影子…. 她，叫蓝曦；他，叫林枫。他和她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玩在一起。

一

他和她在一个小学念书，他奶奶家和她家在一个院子，他和她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每天，两只小手总是牵在一起，笑声洒在从家到学校的路上。 她不开心的时候，他就为她扮演“收音机”，鼻子是开关，耳朵是旋扭，为了她，他的鼻子和耳朵都红了，他还在不停的换台，直到嗓子都沙哑。 他不开心的时候，会坐在地上耍赖，而她总会像一个大孩子一样，轻轻的把他拉起来，排去他身上的泥土。然后到路边给他买一个冰棍，于是他总会很满足的看着她。 慢慢的，他和她都长大了，他的手没有牵她的手了。但他们还是整天在一起，形影不离。不过与爱情无关。 第一次，他收到了女孩子的情书，不是她写的。他告诉了她，她帮他找到了那个女孩子，很轻松的帮他搞定了，大家也都还是好朋友。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六年无忧无虑的小学时光就结束。

二

在考试的几天里，他发烧了，只考了一个离家很远的一般的初中，她，进了就在家旁边的一个重点初中。 但是他每个星期都来他奶奶家，都来找她；她也经常中午到他在的学校和他一起吃饭，一起肆无忌惮的聊天。他们依旧有说有笑，只是她发现，他的眼睛里面有了一种叫忧虑的东西。 一天，他”找到了她，说，他老妈要出国，到南非去，说是医院的公干，还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之后，他开始逃课，开始不回家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肯定和他妈的出走有关。 她用了一切办法都找不到他，只是一天，在一个电子游戏室里面看见了他，很颓废的样子，头发很长，记得他从来都是理一个平头，很精神的样子….

“林枫，”她站在他的身后，“是你吗？”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她所熟悉的林枫。

“不，不，你认错了……”他听到了她的声音，不敢抬头，起身要走。

“你站住！”她抓起他的手把他拉到电游室外面，阳光正明媚，“是，我是认错人了，你不是我所认识的林枫，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这样自暴自弃的！”她甩开了他的手，转身跑了。

“蓝曦，蓝曦……”任凭他怎么叫，她都没有回头，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阳光里。抬起头看看太阳，记得他走进游戏室的时候下着雨，他已经在电游室待了三天没有出过门了。 他，走到水管旁边，洗了洗脸，把长长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拿了衣服，走出电游室，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支烟，缓缓点燃，吸了一口，就握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要抽烟，只知道心里很烦。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走，偶尔抬起头，到了他们曾经度过了六年的小学门口，找了个电话，想拨那个很熟悉的电话，那个曾经很晚了，还躲在被子里面堡的电话。拨了几次，响了一声就匆忙挂掉，他不敢听见她的声音，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她。刚一转头，看见她就在他的身后，她知道他经常会到这里来，在之前的日子她来这里找过他好几次。今天，她也是为了来找寻往日的回忆，来走到了这里。他，没说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将手抱在脑后，轻轻的一笑，隐隐的看见她的脸上有未干的泪痕。 他和她走进了学校，走到了曾经的那个教室，坐到了最后考试那天的位子，他为她唱了一首歌《真心英雄》，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都明白了“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她喜欢上了周华健，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走出了阴影，从新走进了校园。

三

那年中考，她理所当然的进了全市最好的一所高中，而他也因为最后的努力和她的帮助考进了一所虽说不是重点，但是也还可以的一所高中。但他们隔的更远了，分别在城的最东边和城的最西边。见面变的困难，唯一联系的就是电话和两部传呼机。 他们说好要共同努力，一起考大学，一起到省外去闯，开辟一个他们自己的天地。

一天，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她的传呼响了，“林枫先生在楼下等你。”短短九个字，她打了伞来到校门口，看见他站在雨中，眼睛红红的，脸上有水痕，不知是雨还是泪。

“我妈回来了，”他停了停接着说，“他回来是和我爸离婚的”。

“哦……”除了这个字，蓝曦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回答，“你等我一下。”说完把伞扔给林枫，转身就跑向了教室。

“雪儿，帮我编个假条，我不舒服下午请假。”然后拿了书包就冲出了教室。来到校门口只见伞睡在地上，睡在林枫的脚旁边。

“走吧！”蓝曦捡起地上的伞，拉了林枫的手。 “没课，你？”林枫疑惑的看着蓝曦。

“呵呵，偶尔逃一下下，老师不会发现的。”这是蓝曦长这么大来的第一次逃课，原来发烧她都要坚持上课的。 他帮她提着书包，一路无语，只有雨在独自下着，淋透了他和她的全身。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吧？”蓝曦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说。

“好啊！”林枫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枫说话变得这样简洁。

“这样吧，从我们现在开始走，到第一个可以喝东西的地方就停下？！”

“好的！”林枫还是两个字。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前方出现了一个酒水吧。

“‘灰色心情!’好奇异的名字，真符合我现在的心情。林枫苦笑了一下。

“要不我们换地方吧，这里不好。”蓝曦说。

“这是上天的安排，就这里了。”说完，他就去开门。

“就坐那儿吧，考窗，可以看见外面的雨。”林枫说。 是的，他们都是喜欢雨的，喜欢大自然洗刷的方式。

“蓝曦，你喝什么？”林枫把点单给蓝曦。

“我不知道，随便啦。”蓝曦微微一笑。

“小姐，两杯柠檬水，加冰！”

四

“当时，我爸和我妈是不顾家里的反对而艰难地在一起的，”林枫喝了一口这酸酸甜甜的半透明状黄色液体，顿了一会儿接着说，“想不到今天，他们也会走到这一步，也会分手，我真的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真爱……” 蓝曦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不停的用两只手搓着手中的玻璃杯，她知道这个时候他所需要的只是有个人能听他倾诉，或许说什么也都是多余。 两个人都无语，只是静静的坐着，杯里的果汁越来越少，桌上的玻璃杯越来越多，酒水吧的背景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

“叮”他兜里的打火机掉到了地上，打破了平静，他捡起来，从包里掏出一包烟，很熟练的抽出一支，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凑到嘴上，左手燃起了火焰。

“不准抽烟，我，我不喜欢闻烟的味道。” 她说了谎，她爸是个烟民，她从小就是抽着“二手烟”长大的，她甚至喜欢闻烟草被燃烧的味道。

“嗯！”他收起了烟，“以后，我肯定不在你的面前抽烟。”他对她的承诺没有食言过，只要是他答应过她的从不例外。

“不只是在我面前，什么时候都不能抽，吸烟的有害身体健康的。那么多东西你不学，你学抽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她收了他的打火机。

“以前在游戏室里跟他们学的，现在不经常抽，只是在很烦的时候才偶尔抽一下。”他把玩着手里的烟盒。

……

接下来，又陷入了沉没，只听得见吸管吸食柠檬水的声音和咽喉吞咽的声音。 窗外的雨停了，他们走出了酒水吧，来到了湖边，每年的只个时候，都会有很多从西西伯利亚飞到这里过东的海鸥。 它们盘旋着飞下来啄食人们手中的面包。

“它们飞得好高，每年它们都会飞回到这里，怎么人就会物是人非呢？”一只海鸥衔住了林枫扔出的面包球。

“其实，它们去年没有来过这里，去年来的是它们的长辈啊……” 蓝曦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是啊，一切都不在是昨天的样子了，什么东西都可能会变，唯一不变的只有……”他没有说下去，但她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小学毕业时，他在她的同学录上写了“天变地变，友情不变”八个字，她很受感动，也很珍惜这份感动。

“它们一代代的见证着什么，有什么都不说的飞走，永远都不会再回头……哎~！”他长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面包屑全部抛入空中，“走吧，我们！”

“嗯！”蓝曦把手里的面包给了傍边一个看得正欢的小孩子。

走,他们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回家？他不想，她也不会扔下他一个人难过，他们只是沿着湖边慢慢的走，一路无语,天渐渐黑下来了，又飘起了雨，雨丝扫过他们的脸他们没有撑开伞，或许可以让雨水冲刷掉一切的不开心。他也没有像电影里演的或是小说里写的那样，将外衣脱下轻轻的披在她的肩上。他知道他是一个特别好强的女孩子，就算是冻死也不会接过他的衣服的。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就像是彼此透明的两个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 微笑都可以交心。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了，细细的雨丝掠过昏黄的灯光。

“我送你回家吧！”林枫停下脚步。

“那你去哪里呢？”蓝曦转过身说。

“去虾子那里凑合一晚上，他爸妈又出差了”林枫说。

虾子是他们儿时的另一个好朋友，爸妈都做生意，经常都不在家，留下下子一个人守着一套一百多平方的大房子。

五

回到家，蓝曦才掏出钥匙，门就开了，老妈冲出来，问：“小枫怎么了？你传呼落在学校了，雪儿说你去找小枫了。”

“嗯！他爸妈要离婚。”蓝曦放下包，走回到屋里换掉被雨水淋湿的衣服。

老妈拿来一条干毛巾，递给蓝曦。老妈没问蓝曦为什么要逃课，没追究她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也没责备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她知道蓝曦是个理性的孩子懂事的孩子，她很少会有这样的举动，这次一定是很严重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了些药倒了杯水放在桌上，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门。

那一夜，蓝曦好晚才睡，先是坐在桌子旁边发呆，好半天，动都不会动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信纸，想给林枫写封信，可是笔僵在空中，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她不知道能说什么，她们家的关系很融洽，原本以为他们家也一样，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去面对相爱十几年现在却反目的父母，搜遍了整个脑子都想不出该写些什么，能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拿起电话，拨了那个熟悉的传呼台，林枫留了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我！早些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关了灯，静静的躺在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没有一丝睡意，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离婚”在回荡。

六

那一夜，林枫没有去虾子那里，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回到了湖边，坐在堤岸边，脱下外套，拧干水，再穿上，雨依旧下着，只是不再有声，静静的，将夜衬托的更加凄凉。风卷着浪轻轻的拍打着岸，发出有节律的声音。他只是静静的，静静的坐着，掏出了口袋中的烟，已经被雨水浸透了，丢到岸边，用打火机在水面上打起水漂“一~二~三~……”想起了小的时候，爸妈带着他，在同一个湖边，一家人和和气气，妈妈准备着帐篷，爸爸在水边教他打水漂。而今，一切都已经变了，这样的情景一辈子也不会再回来了。

“一切来的都那么快，那么突然，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接受，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或许我们跟本就没有思考的权力，一切都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他们不知道离婚会给孩子带来什么，对孩子的伤害会有多大。也或许是我们不懂得去理解他们，而只是一直在强调我们的感受。可是我们又能为他们做什么呢？”林枫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脑子里面很乱的样子。一个个“为什么”跳出来。没有答案，也不会有答案。 收到那个传呼，看后嘴角轻轻的上扬……

七

接下来的日子了里，一放学，蓝曦就会飞奔到“灰色心情”，每天都会做在同一张桌子，看到同一个他，喝同样一种酸酸甜甜的果汁。有时候，遇到不是很重要的课，蓝曦也会装病闪掉。可他总是先到，每次都会说“呵呵，我刚到！” 她知道，他肯定是每天逃课窝在那里，只是不说出来。这段时间让他待在教室里面，不但听不进任何东西，反而会让他更加的烦，也许也就产生了厌学心理。她没有逼他回学校上课，只是每天尽量多抽些时间来陪他。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了“灰色心情”，桌子是空的，他没来。她坐下了，静静的喝着柠檬水，静静的等着他。天黑了，他还没有来，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他从不失信于她。

门缓缓的被推开，外套搭在肩上，走过来，坐到蓝曦对面，蓝曦帮他叫了柠檬水。

好半天，他开口了：“今天，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我跟我妈。”

“哦，怪不得今天我比你先到。”蓝曦想缓和一下这样压抑的气氛。 说了这句话有陷入了沉闷，她接不下去。

“哎~”林枫长叹了一声，接着说：“从明天起，我会回学校去，你也好好上课去，说好了我们要一起考大学的，你可不能拖我的后腿。”说着，嘴角泛起了浅浅的微笑，是那种久违了的，早已刻在蓝曦脑海中，不可抹灭的微笑。 蓝曦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从挫折中爬起来了，还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无奈而强颜欢笑，只希望他能够真的这段时间以来的低迷状态。

八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走，转眼到了高三，她为了她的理想选了理，他不得已而进了文科班。功课忙了，压力大了，时间少了传呼机变成了手机，联系的却少了，他们也不去“灰色心情”了。一个月或是更长的时间才打一个电话，但每次都会有说不完的话题，两个人都笑到眼泪流。都希望把自己最近的开心与彼此分享，把自己的欢乐带给对方。 高考前，她把学校文科班的内部资料都搞到手了，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为了节省时间，她都贴上邮票寄给了他。

……

成绩出来了，她收到了理想大学心仪专业的录取通知，而他落榜了，但他没有告诉她，她用尽一切的办法都联系不上他，后来也是从虾子口中知道他没有考上大学。知道了他们共同的心愿化做了泡影。 一直到走的时候她都没有联系上林枫。 她一个人来到了远方的城市，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每当下雨的时候，她总会想起他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他们都是爱雨的人，都是感情细腻而且丰富的人。

上了大学，她变了，变的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的张狂，那样的任性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像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在现实的潮水中被世俗的海水磨平了棱角。这是在后来她在他的留言中看到的。不管遇到什么开心的或者不开心的事，她都会伏到桌前，或是趴在床上，铺开信纸，将它们变成文字，然后折好，放到盒子里面。盒子里面已经攒了十多封信了，收信人写的都是林枫。可是一封也没有寄出去，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寄。只是一遍遍的打他的电话，直到长“嘀”音，变成了空号。只是一遍遍的在QQ上给他留言，写上她的地址和电话，要他一定和她联系。一遍一遍都是失望而归，每次看着电话被提起，放下都没有她想要听到的声音。

九

有人说过，思念会随着距离而疏远，会随着时间而淡忘，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反而更加的想他了。

一天，下课回到宿舍，一封信躺在她的桌上，信封上的字迹，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信是林枫写来的，顾不得放下书包便展开了…

曦： 好吗？ 你那里天气什么样？吃的呢？压力大吗？ 似乎对你的近况也只剩下一些问号了。没能和你一起实现我们的愿望，总是很遗憾。我念了预科，今天开始上课了。 原来你说过，不要用现在有限的时间去做你可以一辈子去做的事。当时不理解，现在懂了。把一辈子只能现在做的事情看的很重，大概是人长大了吧。 给你写信，想说的很多但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 从初二开始，老妈走了，成天打游戏，成绩下降了，中考没考好，当时对自己说，一定要努力，好好考个大学，能再和你在一起。那个时候燃起了斗志，可是没到高二就放弃了，高考还是落榜了，或许这是必然的。现在的我好像又回到了初二的时候，对一切新的东西都充满了好奇与渴望，但不知道这一次又能坚持多久。现在，经常用你的话鼓励自己，“无论什么事情，不管它有多难，只有你努力了就不要自责，不要后悔，坚信自己是对的，勇敢的走下去。” 虾子说，你是我一生当中最重要的也是最在乎的人，我现在相信了，的确从我们的相识起，你就帮了我很多也对我付出了很多。可我不明白，真的，我一直都想不通是什么原因，一个人会为了一个毫无优点，毫无价值的人去付出那么多，而不求回报。别跟我说什么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们是知己，我们是死党，或者说什么你也不知道的话。究竟我有什么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我不是想把问题复杂化，也并非想要为难你，更不是想要把问题复杂化，只是想你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天天开心，好好照顾自己。

……

枫

一封短信，蓝曦看几遍，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林枫这样好，好像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只是林枫的信让她读出了一些异样，读出了一切更深，更隐含的东西。提笔想要回信，信封上的回邮地址写的是“内详”，信里也半个字都没有提到地址，看邮戳，上面写“学府路”。这条路上有四个大学，每个大学又有不同的院系，根本不可能找到。只是冲下楼去，在QQ上给他留言。QQ是现在她可能联系他的唯一方式。

枫： 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知道吗？好想你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心你。 每一次看到你的振作都会让我很高兴，真的希望你这次能持久些。 收到了你的信，不明白你想要表达些什么，只是从中读出了些异样。从小我们就是好朋友，别人说越小建立的友谊就越纯真，我相信我们是这样的，从来没考虑为什么，没有想过应不应该，或是值不值得，再说朋友永远是无价的，也无所谓付出与回报。 我知道我们的友情是永远不会变的，记得小时候你写过的“天变地变，友情不变”我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也坚信我们将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相信“距离拉不开我们的手，时间冲不淡彼此的情”。 我们两个，就像是两条离得很近的彼此平行的线，相隔很近，但永远都不会有交点。很多东西不好表达，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打电话跟你说。 曦

又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一直到放假都没有他的消息。

十

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回家最想见的人，除了父母就只有林枫。可是没人能够找到他，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平时和他要好的虾子也不知道他的下落。每天，虾子都陪着蓝曦到他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去找他，都没有结果。

……

“喂，蓝曦，刚刚林枫打电话给我了，”虾子打电话给蓝曦，“叫你不再浪费时间了，他不会让你找到他的。电话号码我查过了，是你家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

“哦。”蓝曦放下电话，走到电脑旁，一遍又一遍的给林枫留言：“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向你解释清楚呢？”

“不要逃避，那不是办法！”

“‘天变地变，友情不变’是我们永恒的承诺啊。”

“我不要我们再这样误会下去。”

“你在哪里，我好想见你！”

……

没有用，所以的办法都用了，怎么也都找不到他。

开学了，她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城市，带着遗憾，带着思念。 后来听虾子说，他一个学期只有一门60分，其他全红了，被勒令退学了。他离开了家，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彻底的消失了，走之前，他给蓝曦留了言“你变了，变得不像从前了，就像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在现实的潮水中被世俗的海水磨平了棱角”……

十一

四年过去了，她毕业了，回到了家乡，带着遗憾，带着思念。每天都会到“灰色心情”去，去喝柠檬水，一杯又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