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一直孤单着。
父母的离异,是我心中的伤痕。每当父母那凛冽的面孔狠狠对着我,逼问我到底与谁走时,我总是一片茫然。
于是,每当心中逝泪时,我总会一个人来到楼底的小院的枫叶林中,静静地,默默地逝泪。
几年了,我仍喜爱漫步在枫叶林中,特别是那枫叶林似火的时候,我会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夹在日记本里。
上高中了,来到这儿一个星期,我就发现校园角落处同样有一片枫叶林。
于是,阳光灿烂的午后,我便会夹一本散文,坐在石凳上,轻嗅充满阳光的空气里夹杂着的油墨香味;或是站在枫树林下望着凋落的枫叶,体会林黛玉葬花的伤感。
偶尔,在我暗自唏嘘枫叶的绚美时,我会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经常拿着一本书,站在枫树下。
这天,我又来到那片烂漫的枫树林。
那个男生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的那本书页面发黄,页面微微上翘。
“你好!”我轻轻地坐在另一旁。
他抬起头,笑了笑。“你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面颊很苍白。
“我看见你几次了。”他推了推眼镜,轻轻地咳了咳。
我笑笑。
“你很喜欢枫叶吗?”他问。薄唇渗出一丝惨白。
“是的。特别是它的颜色。”
他点了点头,眉头微皱,咳了一下,拿着一本书,默默地走开了。
就在不久后,我唯一知心的朋友雪凝离开了我,去了上海。走前,我送给她一片枫叶,一片火红的枫叶。
雨,淅淅沥沥的,我沿着歪曲的路涯子走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片枫叶林。
我哭着,望着枫树放声地哭着,任凭泪水沿着面颊望下流。
“何事那么伤心呢?”他突然走过来,眉毛微皱,轻咳着说。
我仍然哭着,不知怎的,越发哭的厉害了。
“其实,想念是有很多种的。曾有人说,只要你诚心地在树的枝丫系着黄丝带,你的朋友就会在远方看得到。”
“真的?”
他拍拍我,用手指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
往后的日子,我们每天都相聚在那片烂漫的枫叶林。
突然有一天,在枫树林再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听同座说,那个男孩是高三的,得了病,到上海去了。
得了病?上海?我的脑子里又一片茫然。浮现过他每次眉头微皱的时候。
夜,寂静的夜,我又来到了那片枫叶林。
我漫步着,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条黄丝带,小心翼翼地系在树上。
晚风轻轻拂过,黄丝带飘带着,微微地飘动。男孩,你又可曾感受到我思念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