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生活三两事

让座

不久前的一个上午，我下夜班，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车很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一夜的劳顿显得特别的疲倦，在加上车身有节奏的摇摆，迷迷盹盹竟睡着了。“请给老弱病残孕让个座，谢谢。”　汽车喇叭里的提示音把我从睡熟中惊醒。　只见一位老人抱着个嗷嗷待哺婴孩在车厢里摇来晃去，好像随时都有摔倒的危险，她的身边有一对年轻的夫妇，怒目扫视着周围座椅上的乘客，我环顾了四周，原来的空座位都已坐满了人，坐着的人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急急起身让座，老妇人毫不客气坐了下来，年轻夫妇轻声道谢，显然他们是一家。车到了下一站，在我旁边的位子上有两人起身下车。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位年轻的妇人就抢上前来，并霸占了另一个位子叫年轻的男子入座。他们就在我的身边，挤歪了我的身驱，双双坐了下来。我突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整个车厢里就我醒目地站着，周围的乘客用嘲讽的眼光看着我。

后来跟同事们议论此事，有个同事竟然说我傻，都什么年代了还学雷锋啊！她的理由很简单，现在交通便利，生活条件好了，想坐座位有时间就等下一辆，赶时间就打车啊，我也跟你一样付车钱，凭什么我的位子要让你啊！说话者是个漂亮气质优雅的女孩。我惊愕她的观点，让座是极其微小的事，只是让你的腿稍微累一点，这样小事都不能牺牲，那还有什么是你能做又肯为别人做的呢！在你面前需要你让座的人就是你的道德标尺，难道你能视而不见吗？我做不到……

拒载

我大包小包的提了许多东西，妈妈手上也是，表姐的热情让我们看上去不是旅行归来，倒有点落荒者的味道，弟弟那五岁的女儿不停地拽妈妈的衣衫要抱抱，我十岁的儿子懂事地哄妹妹说出了火车站就可以打车回家不用走路了。

下了火车才发现南京的天空竟然下着大雨，乘客们都聚集在站台上没办法离去。“这鬼天气，怎么又下雨了”站台上忍不住有人抱怨了起来。

“大姐打车吗？”一个热情的声音在我的身后传了过来，我一阵欣喜，“打，打……”一个穿蓝衫的司机非常热情地帮我抱起了弟弟的孩子，招呼着我们跟他走。那是辆红色的桑坦纳出租车，在雨水的洗礼下显得格外醒目，他慌慌忙忙地把行李塞进了后车厢里，我们四个人也挤进了车里。

“去哪？”司机问道。“去迈皋桥（离火车站就一个起步价的钱）”“什么？”司机非常惊讶“你说去哪里？”他瞪大眼睛瞅着我，“去迈皋桥”

“下去，下去。”司机一改他刚才的热情，脸色比天气还要糟糕。“为什么要下啊？”我疑惑不解。

“为什要下去啊？我在等人！”司机一脸的不耐烦。

“可是你拉我上的车啊？”因为天气本来就很糟糕的心情这时更糟了。

“老子拉错了人了不行啊，我就不拉你了。”

“你……，”我的五脏六腑都快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气爆裂开来。

“我……我什么，你快给老子下去。”他边说边下车，并把我行李从后车厢里拿出来扔到了地上。

我正想冲出去跟他理论。妈妈急忙阻止我说“孩子，我们斗不过他，算了。”我望着妈妈担心的眼神，再看看那两个早已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孩子。最后任凭司机把我们扔在大雨中扬长而去。泪伴着雨在眼前汹涌……

“姑姑坏，我不要走路回家……”侄女的哭声在大雨中久久回荡。

看病

儿子病了，去医院，进入大厅首先要去预诊室量体温，发烧38.5℃，然后去挂号，排了很长的队伍挂了127号，挂号室的同志面无表情的说在四楼就诊。

去了四楼，满视野全是人，孩子的哭声，家长的骂声，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整个候诊厅污浊的让人喘不过气，孩子在怀里呻吟，心像被烧着了般。大厅里不时传来服务台喊号的声音。一个漫长的等待，心就快被焚烧殆尽的时候，“127号”这就像个宣布囚禁了多年的人释放了还让人兴奋。三步并成了两步进了诊查室。“孩子怎么了？”医生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我的儿子。“医生他发高烧，还有些咳嗽。”“那去一楼抽个血化验一下”医生熟练地在化验单上钩了几笔扔给我。“不给孩子检查一下吗？”我小心地问道。“不是让你去化验吗？没有结果我怎么诊断啊？”“下一个，下一个。”医生不耐烦地催促我离开。

我抱着孩子到了一楼化验室，又是一个很长的队伍，而队伍的前行比蜗牛爬还要慢。等，等，等……好不容易抽完了血。“半个小时到隔壁窗口取报告”“医生能不能快点，我孩子病得厉害。”“谁家孩子没病啊！没病会跑这来。”化验室抽血不耐烦地说道，我无奈地抱着孩子在一楼候诊厅等着。孩子看上去很难受，不停的叫着妈妈。我似乎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终于拿到了化验单，急急忙忙冲上了四楼，远远就看见服务台的护士在锁门，“等等……”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叫道。“下班了，要看病急得去急诊，不急得下午两点来”“可是我是上午在这看的，现在化验结果才出来啊”“那也没办法，医生都走了，你急也没用”说完她头也没回下楼去，她那白色的背影在阳光下特别的刺眼。

我拖着快摊了的身子，背着儿子到了急诊室。预诊室的人看了一下我的化验单和体温记录“你下午去普通诊室吧，这不属于急诊。”“医生啊！我都来一上午了，孩子一直喊难受，先帮我看看行吗？”“这怎么行了，急诊室是救治需要急诊的病人，你这孩子不符合。”就这样我和孩子被赶出了急诊大厅。中午我在医院门前的小卖部要了杯开水，可是孩子却摇摇头什么也没吃。看着孩子那卷曲着呻吟的身体，我的无助跟无奈只能用泪水来宣泄。

好不容易等到了两点钟，我们第一，这可是我用漫长的中午时间等来的啊！医生看了一眼化验结果，又用电筒照了照喉咙，再用听诊器听了听胸部。“支气管炎，挂几天水就没事了”又返回到一楼大厅，缴付取药虽也要排队，但比起上午就不知好了多少。很快我拿好了药去输液室。这里的人更多，每个输液孩子面前都老老少少围了好几个人。输液也要排队，“同志，你的药不对，少了一种”输液室的窗口探出了个脑袋对我大叫道。“啊！怎么可能，我都拿了啊！”“怎么不可能，可能是取药室少发了，快去问问”我累得连申辩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背着儿子去了取药室，挤到窗口说明原因，等着核对检查后补了我的药。

等儿子输上液体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输完液黑幕已经蒙上了太阳的眼睛。而天空没有一丝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