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驱车去朋友家的路上,当车快行驶到家门口时,从楼的拐角里传来了“嘭”的一种响声,接着冒出来了一股夹杂着浓郁气味的白烟。
“听,这是我们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才能听到的声音。”朋友说。
朋友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又将我的思绪带回到了那个天天在盼年的年纪里。
儿时,也曾有许许多多美丽的幻想,但只是岁月的脚步一踏进了腊月的大门,再美丽的幻想也拴不住那疯长的盼年心情了:可以穿着新衣服到处的逛了;可以放爆竹了;可以尝到一些平时吃不到的东西了;长辈们又会给准备几毛或者几块钱的压岁钱了……
在所有这些心情里,唯独那爆米花的记忆犹为真切。
“哥,哥,大街上来爆玉米花的了。”
邻家的小弟气喘嘘嘘的从前线传来的让人兴奋的消息。
“是吗?春子知道吗?”
“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他!”
“那,走,快走,先回家。”顾不上玩的正起劲的童年游戏,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拍拍小手,再往屁股上一摸,拨腿就往家跑。
从屋里搬出爷爷的太师椅,垫着小脚,使劲的够着母亲挂在屋檐下的玉米棒子。
邻家小弟就跟在我的屁股后边,努力的一个个的将玉米粒掰到簸箕里。带着童年的那一股儿馋劲,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是厚厚的一层了。
“哥,先爆这些吧?”
“行!”
于是,“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再窜到屋里,跟母亲要上几毛钱,便马不停蹄的朝着爆玉米花的地方跑去。
在这小小的村子里,每次来个爆玉米花的,都会围上好多人,儿童居多。他们围成一个圈儿,只要一听到“嘭”的一声,便蜂拥而上,抢那些散落在袋子外边的爆米花。年龄大一点的或者大胆一些的,就趁着那一小股白烟的掩护,将手伸到袋子里偷偷的掏出一把来,带着胜利的喜悦表情,再迅速的将爆米花装到自己的兜里。
更乖巧的,不去哄抢,而是在帮瀑玉米花的大爷摇着支在地上的那个小转炉。这样,每爆出一锅,大爷会笑着递过一把来,口里还不停的夸着:这孩子真懂事。
轮到爆自己的玉米花了,弟弟赶快钻到人群里,大都声的演讲着:“这一锅是我哥的,谁也不能抢,要是谁抢了小心你们的小狗头……。”边嚷着,边挥动着自己的小拳头。不到一会的功夫,“嘭”的一声,弟弟说的我那一锅出来了。
尽管先前有了弟弟的示威,但还是挡不住爆米花的诱惑,哄的一下,又都转了上来……弟弟更不示弱,推推这个,再拦拦那个,还不时的捡起崩到袋子外边的爆米花咀嚼着……
“嘭、嘭、嘭。”
这是孩提过年时才能听到的声音。
那是点缀我童年的美丽音符。
那是装扮我童年的优美旋律。
也正因为如此,我的童年才有了这么多色彩。
也正因为如此,我的童年才显得格外有点儿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