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住平房时前院可以种菜,后院可以养鸡,要的是收获的快乐。当你拿着小篮子去摘菜时,想着这就是我付出的回报,心里是甜的美滋滋的,那菜的味道也比买来的吃得香甜。当看见你喂的小鸡慢慢长大,从小拳头大点长到可以生蛋可以打鸣的公鸡母鸡时,捧着刚生下的蛋,心里热乎乎的。
我有十只母鸡一只大红冠子公鸡,那公鸡就像个皇上,但比皇上要尽责。有吃的总是不停地把它的妻妾叫到身边一同来分享,老公看着公鸡羡慕地说:“来生我变只公鸡好了,可以有三妻四妾。”男人啊,大多想回到封建时期,那可不是三妻四妾而是妻妾成群呢。
开春后每天都能捡十只鸡蛋,自己吃不完可以送给朋友们,这土鸡蛋可是好东西。母鸡们下得多了,有两只想着要当妈妈,它们生完蛋赖在鸡窝里不肯走,嘴里还“咕咕咳咳”地叫,母鸡和女人一样,觉得没当过妈妈的就不像个完整的女人。
我找来两个盆,垫好稻草,一只盆里放上20个鸡蛋。两只母鸡在窝里一坐就是一天,连下来吃食的时间也没有,尽职尽责到了忘我的境地。我把食物和水放在窝边,它们有时下地拉屎时顺便吃几口,我蹲着观察这两只鸡,它们怎么坐得住?一定枯燥无味得很。
母鸡定定地坐,不时低下头翻翻身下的蛋,把边上的弄到窝中心,让它们受热均匀。我是第一次喂鸡也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母鸡孵小鸡。当孵到20多天时,我依照老人们的交待,准备好一盆温热水,把蛋放到水里“踩水”,只见这些蛋全在水里动了起来,我能感觉到那些调皮的小鸡就快破壳而出了。这踩水一是检查有无坏蛋,二是给蛋增加水分。
有一天我在厨房里忙着,听得“叽叽叽”稚嫩的叫声。忙跑去看,啊!什么时候小鸡已经出来了?然后看到母鸡忙得不行,这里啄啄,那里啄啄,耳朵细心地听着,小鸡也在蛋里啄呢,小鸡力气小,母鸡看到小鸡啄的地方会赶快帮忙。小鸡慢慢地伸出了头,身子一挣间蛋壳成了两半,刚出来的小鸡浑身湿漉漉的,母鸡赶紧把它暖到身子底下,一会儿就见它调皮地从母鸡的肚子里钻了出来,毛绒绒的,爬到母鸡的背上,看见母鸡脸上的一块白毛不停地啄,可爱至极!
第一次孵小鸡成活率空前,四十只小鸡,把院子弄得热闹非凡,小鸡们一块玩,母鸡在一旁像将军守护着,嘴里老是不停地唤“嗑嗑嗑”,生怕小鸡们贪玩走远了。母鸡这时候是勇猛的,看见力大无比的狗,也能冲上前,看见小孩来偷小鸡会扎煞起羽毛,一路俯冲作凶恶状,吓得小孩没命地乱跑。这两群母鸡的鸡娃从不弄错,每到晚上它们总能找到自己的妈妈,钻在妈妈肚子下睡觉。母鸡一脸骄傲自豪,引得另外两只母鸡也要效仿。谁也不能剥夺别人做妈妈的权利,我又准备好两个窝,看来不久后我会成为养鸡专业户。
当母鸡孵到二十四天时,成群的鸡却莫名其妙地病了,一夜之间死的死,倒的倒,两天内我的大鸡小鸡无一幸免。全被我含着眼泪埋进大坑里了,这些鸡给了我许多欢乐,伴我度过寂寞的时光,大鸡们还有我取的好听的名字,小鸡们再也不会欢蹦乱跳了。
窝里的两只母鸡也扛不住了,眼睛搭拉着,但还在坚守岗位,它们想看到自己的孩子。不行了!连翻蛋的力气也没有,不行了!头都栽进盆里抬不起来了。母鸡死了,这些快孵出来的蛋怎么办呢?
我找来养殖书查看,想用人工孵蛋的方法,坚持四天。只有四天保持那温度和湿度,小鸡就能出来。我买来温度计,烧上煤炉,用架子铺上儿子的小被窝,把蛋放水里踩好水。还好,这些蛋还在动。然后把蛋平铺地被窝里,守在蛋边不停地看表。火大了不行,会把蛋烤熟,火小了不行,温度达不到。守着守着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一看温度计,我的妈啊!这么高了!被窝里温度烫手。
老公说:“算了,你怎么能孵出小鸡来呢,别浪费时间,扔了吧。”不行,能孵也一只是一只。第二天又把蛋放到水里踩水,有一半的蛋已经不动了,少数动的幅度也不大。完了完了!我想当鸡妈妈也当不了了。又坚持守了一天,蛋一个也不动了,打开蛋,小鸡闭着眼睛,毛紧贴在身上。
人怀孕生子,只要注意营养,你照样能到处玩到处跑。可母鸡孵蛋却只能守在窝里,还要掌握温度,注意翻蛋。母鸡虽然不像人那样十月怀胎,但这样坚守一个月那辛苦也够它受的,原来母鸡们也如此伟大。
我在想,要是那些蛋真被我接手孵出来了,我身边是不是还有这么一群活泼的鸡?是不是每天还能去鸡窝里捡蛋?那些日子己不再来,想着那些病歪歪的鸡一瞬间就翻了肚皮闭上眼,我再也不喂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