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少年读书处位于宝应县城水巷口3号,原为周恩来外祖父陈沅的宅第。整个建筑为明清风格,占地700平方米,建筑面积500平方米,共有房屋十八间。读书处人门朝北,门楼古朴庄重,门楣上方是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彭冲亲笔题写的“周恩来少年渎书处”横匾。
从正门向前是一条古砖铺就的甬道,甬道的尽头是照壁,左右两侧足两个四合院。东院为当年生活起居区,有砖木结构房屋七间,一道回廊将上下堂屋和南边小院连为一体。庭院中间一株腊梅和一盆碧荷清香扑鼻,生机盎然,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当年主人的高洁品行和情操。
面南上堂屋三间。正中堂屋靠北墙有一条几条几两头微微翘起几寸:面有一古式座钟和—一对青瓷帽筒。墙上悬挂清代著名画家龚贤的山水画和王文治书写的“虚竹幽兰生静气,和风畅日契天怀”条幅。堂屋内摆放一张八仙桌、四张太师椅和两只茶几。东侧隔栅板壁悬挂“扬州八怪”之—郑板桥的梅、兰、竹、菊四幅国画,西侧隔栅板壁悬挂沈周、文征明、唐寅、董其昌书法各一幅。
上堂屋西房是当年周恩来和过继母陈氏来宝应省亲时居住的卧室,内有雕花大床、柏木棵橱、梳妆台等用具,西墙卜悬挂陈老莲工笔画两幅。周恩来是周劭纲和万氏的长子,出生后大约十一个月时,过继给重病的叔父周簪臣,不久周簪臣病故,周恩来一直随嗣母陈氏生活。陈家祖辈世居淮阴,与周家、万家世谊深厚。后因战乱,陈、周两家分别定居宝应和淮安。淮安与宝应相距不远,来往较为方便,因而两家联系不断。陈氏母亲出身书香门第,自幼受到良好教育,有较高的文学修养和艺术才华。年轻守寡后,她把全部感情和心血都倾注在嗣子周恩来身上,伞身心地培养和教育周恩来。周恩来童年时,多次随陈氏来宝应省亲。1907年春,周恩来生母万氏病故,陈氏愁绪缠身,染病日重,为了排解心中的痛苦和便于自己治病,携时年九岁的周恩来回到自己的娘家生活了三个多月,就住在这西房里。
上堂屋东房是陈式周夫妇卧室,内有雕花大床、海绵木摞橱、梳妆台、长桌等生活用具。东墙上悬挂着康有为的书法条幅,上写“登山缥缈又登楼,风卷雪飞揽九州”。陈式周于1882年阴历1月19日生于宝应,名武臣,号式周,笔名存悔、芜城等。陈式周的父亲叫陈宝斋,与陈氏母亲是嫡堂兄妹。陈氏的父亲叫陈沅,有三个女儿,陈氏行三,两个姐姐均远嫁外地,陈沅最钟爱身边的三女儿。陈沅无子,而侄儿宝斋又是独子,不能过继,故以宝斋的次子陈式周作为承宗孙过继给陈沅为孙,因而从这个意义说,陈氏是陈式周的亲姑母,周恩来则与陈式周为亲表弟兄关系。陈式周比周恩来长16岁,年轻时博览群书,爱国爱民,思想进步。少年周恩来在宝期间,陈式周不但对周恩来给予悉心照料和关怀,与周恩来终日相伴,同窗共读,——起游览宝应名胜,还向周恩来灌输新思想,传播新知识,从此他们结下了浓厚的亲情和友情。
下堂屋阔三间,东房为藏书房,有清代风格的雕花书橱三组十二件,当年陈式周有藏书万册,少年周恩来曾在此如饥似渴地读书,汲取知识营养;西房是读书房,内有书架、书桌等,周恩来与陈式周当年就在这里同窗共读;正中房屋有条几、雕花圆桌、椅子等,圆桌上放着围棋和棋盘,面北墙上悬挂郑板桥的四幅字画,是周恩来、陈式周休憩的地方,,东厢房为当年的厨房。院内东北角有一六角门,门楣上砖刻“栖风”二字,门内有院,植紫竹数株。
西宅院足陈式周父亲陈沅及家人当年的生活用房,共有大小房屋十—间,现辟为展览室和读书处的接待工作用房。上堂屋四间,三间辟为展厅,西侧套房有一木质阁楼,陈式周曾将周恩来大批手稿、信件、照片等珍藏于此。遗憾的是,这些宝贵的资料都在“文化大革命”中散失殆尽,现仅存周恩来致陈式周两封信,收入《周恩来书信选》,原件由中央档案馆收藏,成为我党早期最珍贵的革命历史文献之一。下堂屋三间,有通连走廊,东西分别有厢房一间,院内栽有银杏、五针松。
展厅共有三个展室。第一展室是:“周恩来与嗣母陈氏”。周恩来的童年是与嗣母陈氏在——起度过的,陈氏的精心抚养和倾心教育,对周恩来的品格形成和文化修养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918年1月2日,周恩来旅日期间写下了情深意切的《念娘日记》:“……我把带来的母亲亲笔写的诗本打开来念了好几遍,焚好了香,静坐一会儿,觉得心里非常的难受,那眼泪忍不住的要流下来。计算母亲写诗的年月,离现在整整的二十六年,那时候母亲才十五岁,还在外婆家呢。想起来时光容易,墨迹还有,母亲已去世十七年了,不知还想着有我这个儿子没有。”1920年1月,周恩来从日本回到天津领导学生运动被反动当局逮捕,在狱中写过一篇念娘文,再次表达了对嗣母陈氏的深情,可惜这篇文章没能保留下来。抗战胜利后,周恩来在重庆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三十八年了,我没有回过家,母亲墓前想来已白杨萧萧,而我却痛悔着亲恩未报。”建国以后,已担任政务院总理的周恩来还深情地说:“直到今年,我还得感谢母亲的启发,没有她的爱护我不会走上好学的道路。”室中主要陈列了少年周恩来与母亲陈氏相关的画像、照片、手迹等文献资料。
第二展室是“周恩来与陈式周”。这里展出了周恩来与陈式周的书信、照片,以及20世纪60年代周恩来寻访陈式周的函件等,其中部分资料为国内仅存。在宝应短短的三个月,陈式周让周恩来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受到了进步思想的熏陶,相互之间也建立了深厚情谊。陈式周从担任《江苏通志》编纂到转任上海《申报》编辑不久,正在天津读书的周恩来便与他取得了联系。这期间,周恩来在上海发表的文章都由陈式周转送。周恩来赴法国勤工俭学就是陈式周建议并给予资助的。临别前,两人彻夜长谈。第二天清晨,在上海十六铺码头,陈式周将周恩来送上法国邮轮“波尔多斯”号。周恩来旅法期间,与陈式周书信往来不断。在致陈式周的书信中,周恩来明确提出了“中国革命要走俄国革命道路”的杰出思想,得到陈式周的赞许。这些不仅体现了周恩来对陈式周的深厚感情和信任,也表明了两人心灵相通,都在孜孜思索和探求国家、民族的前途命运。周恩来曾在信中写道:“来书语重心长,渎之数遍,思潮起伏,恨不与兄作数日谈,一倾所怀,积思念多,执笔亦愈迟缓,一函之报,竟至今日,得毋‘望穿秋水’邪!”
在白色恐怖的日子里,周恩来为让陈式周免受牵累,主动中止与他的联系,然而,周恩来一直牵挂着这位给自己有过许多帮助的表哥。1964年,周总理委托江苏省公安厅到扬州宝应一带查询陈式周地址,还安排卫士长成元功与生母万氏家的表哥万叙生联系,帮助寻访陈式周。万叙生因病去世前将此事又嘱托给在扬州工作的女儿万明珠。几经周折,终于与陈式周之子陈莱官取得了联系,可惜的足,陈式周已于1954年在北京去世。当时,周恩来与陈式周都在北京,近在咫尺,而且彼此思念,相互寻访,可又失之交臂。这成了一件历史的憾事。
找到陈式周后代以后,周总理曾派身边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近期准备安排会见,可时隔不久,“文化大革命”骤起,直至粉碎“四人帮”后,周陈两家才得以重新相聚。邓颖超逝世时,陈式周的儿子陈莱官被邀作为亲属参加了吊唁活动。
第三展室是“周恩来情系宝应”。进入展室,少年周恩来塑像格外醒目。塑像净高1.5米,底座为大理石制成的。塑像由扬州大学艺术工程研究院常再盛教授精心设计,并采用汉白玉石粉等材料,经过多道工艺浇铸而成。整个塑像栩栩如生,生动地展现了少年周恩来英气勃发、勤奋好学、志向远大的光辉形象。在塑像的前面,放置着周恩来侄女周秉宜敬献的鲜花。
展室里还展出了周恩来多次与身边宝应籍工作人员回忆少年时代在宝应生活情景的有关像片和资料。宝应籍外交官、中国前驻阿尔巴尼亚大使范承祚,曾长期担任周总理的秘书和贴身阿语译员,周总理亲切地称范承祚为“我的小老乡”,多次深情地向范承祚谈起少年时在宝应的印象,提到宝应的学宫、八宝亭、纵棹园等胜迹,询问宝应城乡的变化发展。1964年1月2日,周总理在我国驻阿尔巴尼亚大使馆新年晚会上又同范大使讲起这一段美好的日子。范大使曾作诗记之:“亚非欧行跨冬春,今宵稍歇百忙身。闲谈再惦运河岸,怀乡犹记宝塔根。”
周恩来少年读书处建筑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历经沧桑。1982年,宝应县人民政府决定进行维修。1990年10月,宝应县人民政府将此处建筑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2000年5月重新核定公布,并划定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1996年,经省文化厅批准,全面实施对周恩来少年读书处的修复工作。县文化部门根据修旧如旧的原则,对原建筑结构风格、陈设做了大量的调研工作,在广泛听取意见,邀请省、市文化主管部门专家指导的基础—亡进行了精心维修施工,工程历时八个多月。为了全面真实地反映少年周恩来在宝期间的情况,县文化部门的有关人员先后赴北京、上海、南京、淮安、扬州等地,走访了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上海市公安局、《申报》馆、周恩来有关纪念地,以及周恩来卫土长成元功、陈式周长子陈莱官、周恩来表哥万叙生的女儿万明珠等,征集了大量有价值的史料。东宅院生活区陈列的家俱和生活用具大部分都是陈家当年使用的。周恩来研究会、周恩来纪念馆、周恩来故居管理处、周恩来童年读书管理处的同志以及周恩来的亲属、原身边工作人员等,对周恩来少年读书处的建筑修缮、文物史料征集和陈列布展都给予了充分肯定和很高评价。1997年,周恩来少年渎书处被命名为首批扬州市爱国主义教育基地。1998年3月5日,在周总理百年诞辰之际正式对外开放。2002年底,被江苏省人民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